院里铺着石板的空地上,放着几个晒架,架子里晒着处理好的药材。
徐鹿鸣将姜家打量一遍,不禁感慨,还是南方好,不像西北黄沙满天,整个县城都找不出一座如姜家这般干净、雅致的屋子。
“你去东屋的书房里把衣裳脱了等我。”姜辛夷对徐鹿鸣指了指门窗大开的一侧屋子,“我去拿工具。”
“好。”徐鹿鸣忍着肩头上的剧痛向书房走去,心里庆幸下山的时候,他将那件从空间里拿出来的衣裳套在了身上。
不然都没法跟村里人解释,他为何满身是血。
“大哥回来了!”
这时,门窗紧闭的西边厢房开了一扇窗户,一个脸蛋圆圆的,梳着双丫髻,着杏色衣裳的姑娘,探出个脑袋,对着姜辛夷笑了一下。
“嗯,帮我打盆水送到书房。”姜辛夷对她点了点头。
小姑娘哦了一声,开了门,从门缝里钻出来,去厨房打了一盆水,又晃又很稳地端到书房。
瞧见书房里的徐鹿鸣也没多言,放下水盆,又走了出去。
书房里陈设简单,一架子医书,一张对窗的书桌,一把椅子,一张床。
徐鹿鸣拉过椅子开始脱衣裳。
可能喝了灵泉水的缘故,徐鹿鸣行动间渗出来的血凝固得快,等他将肩上粘连在伤口上的衣裳撕下,已经疼得冷汗淋淋了。
姜辛夷拿了工具进门也没多话,放出灵泉洗了洗手,拿帕子清理干净徐鹿鸣肩上的伤口,取了把细长的刀子,就要下手,瞥到徐鹿鸣青筋凸起的额头,顿了顿:“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徐鹿鸣抬眸望着姜辛夷拿刀的模样,想起下山时,他无意间触碰到姜辛夷身上,发现他袖口和小腿处各藏着一把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掏出来,给他来上一下,心底止不住地害怕。
再联想到电视剧里那些拔箭时疼得死去活来的情节,虽然他为了逃跑早把箭杆给折了,可不打麻药直接取箭头,应该也很疼吧,从空间里取出一截干净的木头咬在嘴里,一脸忍痛地说:“来吧。”
姜辛夷:“……”
姜辛夷一脸淡定地下刀,在山上时,他就发现徐鹿鸣运气极好,箭矢没有伤到骨头,只需要把嵌在肉里的箭头取出来即可。
徐鹿鸣等了等,没有等到钻心刺骨的疼痛,有的只是划开皮肉的隐痛,何况有姜辛夷的灵泉在,这点痛也很快被治愈了。
他耳朵通红地把嘴里的木头取出来,脚下扣出了好几户三室一厅。
姜辛夷该不会以为他是个傻子吧?
傻子倒不至于,至多觉得他有点中二,中二好啊,中二才好利用。
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你的空间不能进人吗?”
“能进。”徐鹿鸣回神,“昨晚的追兵咬太紧,我总不能当那么多人面前暴露。”
姜辛夷神情平淡:“就不能将他们全收空间,统一绞杀?”
“嘶……”
箭头拔出的瞬间,徐鹿鸣疼得嘶鸣一声,同时一股寒气直冲他心底。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姜辛夷:“还能这样?”
姜辛夷将箭头丢进满是血水的水盆,一脸的不在意:“为什么不可以,你都快没命了,你还怕杀人?”
这倒不是。
而是,徐鹿鸣一想到追杀他的人至少有两百人,他要瞬间将这两百人绞杀,他就不禁头皮发麻。
但他也清楚姜辛夷也是为他好,默默将这也太凶残的话吞回腹中,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的空间只有三十平,只能收这个范围内的东西,收不了这么多的人。”
姜辛夷给徐鹿鸣缝合伤口的动作一顿,脸上神情也为之僵了僵:
“不能种植,也不能升级吗?”
“能种植,但时间流速跟外界同步,没有那种瞬间成熟的神奇功能。”徐鹿鸣点头又摇头,一脸茫然地望着姜辛夷,“升级没试过,拿什么升级啊?”
姜辛夷给徐鹿鸣缝合完伤口上好药,拿麻布包扎好,擦干净手,取下腰间佩戴的一块玉佩递给他:“你把这玉佩收进空间试试,看看有没有动静。”
“没用。”徐鹿鸣将玉佩还给姜辛夷,“我空间里有一块马小姐给的玉佩。”
要有用的话,马小姐那块玉佩就起作用了。
“不能升级也没什么,我的泉水能增加十倍的植物生长速度,改天我给你一桶,你试着在空间里用用看。”姜辛夷将玉佩重新系回腰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问,“对了,你的空间应该没有限高吧。”
徐鹿鸣摇头:“这倒是没有。”
“那你不妨试试在空间里打地基加高,加个百八十层的,这不就相当于随身携带一栋楼。”
“要是地下也不受限制,你再往土里挖个百八十层,上下两三百层,上面放物,下面种植,岂不美哉。”
徐鹿鸣滚了滚喉,这是什么剥削发言,资本家看了都想流泪。
他们简直太良心了!
可怕的是,姜辛夷话音刚落,徐鹿鸣那从出生起就没动过的空间轻微震了震,原本三十平的面积,突然扩张到三十五平。
明明白白告诉徐鹿鸣,不要违规操作,它是可以升级的。
“……”
“木兰,木兰!”
徐鹿鸣还想让姜辛夷多说两句,看看能不能让空间再升升级,屋外突然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喊声。
姜辛夷迅速清理起屋里的痕迹,对徐鹿鸣吩咐道:“把衣裳穿好,我爹娘回来了,待会儿怎么说应该不用我教你吧。”
“哦哦哦。”徐鹿鸣心里一慌,赶紧将脱下的衣裳一件件穿好,怕有差池,还站起身来,把衣服有褶皱的地方一一抚平。
末了,还不忘将水盆里的血水和箭头收进空间。
一切拾掇完毕,他跟在姜辛夷身后出门的时候,突然回过味来。
他们又不是在偷情。
他慌个什么劲?!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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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这孩子,竟然都长这般大了!”
徐鹿鸣出了房门,还没想好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姜家父母,一个健硕的中年汉子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徐鹿鸣瞬间醒悟,笑着唤人:“叔。”
“哎。”姜大年高兴地应着,又问,“家里爹娘都还好吧。”
“好着呢。”徐鹿鸣应完回问,“您和婶婶这些年,也都还好吧。”
“好好好,都好。”赵二娘将背上装满草的背篓放在院角,过来把徐鹿鸣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越看越满意,“不错,真不错。”
“大年,二娘,看到人满意不?”
“过不久,就该请我们喝喜酒咯。”
“这人一上门,可算是安了你们心。”
农家没甚新鲜事,姜大年和赵二娘一回家,村里人都涌来姜家,看徐鹿鸣这个新待年婿与岳父母见面时的情形。
见他们一家女婿乖巧,岳母满意,其乐融融的模样,笑闹了一阵子,又纷纷打道回府了。
“你们聚,你们聚,这么多年没有见,肯定有好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添乱了。”
“……”
姜家父母人很好,送走了村里人,也没对徐鹿鸣刨根问底,真把徐鹿鸣当上门待年婿般招呼,杀了只鸡给他接风洗尘。
“农家没甚好东西,我手艺也不怎么好,你将就着吃。”
饭桌上,姜母赵二娘一个劲地把炖得软烂的鸡肉往徐鹿鸣身前推。
“婶婶辛苦了,这已经很丰盛了。”
徐鹿鸣闻到鸡汤的香味早就食指大动了,何况桌上还有一碗腌菜炒鸡杂,一盘炒青菜,一碟凉拌蕺菜。
蕺菜即鱼腥草,也叫折耳根。
徐鹿鸣没穿越前就是川省人,最喜吃这个,穿越到西北,别说蕺菜了,平日里连青菜都少有吃到,姜母一招呼,他哪还忍得住,埋头一顿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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