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姜辛夷知晓自己不答应,徐鹿鸣会不放心,笑着应下了。
只是他没想到徐鹿鸣说的几个,足足有二十多个,要不是他中途还劝退了一些,他出一次城,加上家丁这些怕是要带浩浩荡荡五六十人。
“……”
夜班的走私商人又叫高东宝给挖了回去,徐鹿鸣一点都不心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帮商人走私虽然赚钱,但保不齐哪天上头想要以这个治他罪,他百口莫辩。重要的是他通过挖高东宝墙角,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行。
有了白日的权柄,现在夜间的花楼、赌坊、地下钱庄等鱼龙混杂之地的主事也不敢小瞧他们。
徐鹿鸣晚上没事做的时候,喜欢带弟兄们去赌坊一坐就是一晚上。赌坊的老板很识趣,走的时候,总会给徐鹿鸣和他的弟兄们包一点茶水费。
花楼,徐鹿鸣是不敢去的,姜辛夷鼻子灵得很,沾一点脂粉气,他都能嗅到。
上次跟着手下们去收夜晚的灯火费,只是站在门外,被花楼妈妈的香帕子在跟前扫了一下,回去姜辛夷都阴阳怪气了他好久。
“我知道,他们都点,你没点。”
“他找了,你没找,你在外头等他们。”
“你有洁癖,你嫌脏,你不是那种人。”
给徐鹿鸣臊得回来就跟底下的兄弟们三令五申:“以后我手底下的人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去花楼喝花酒,有那需求的,都给我把钱攒着老老实实娶媳妇。”
有些下属不理解,但看徐鹿鸣很排斥那种地方,也都默契的选择不去了。
就算有个别的去,也是偷摸着去。
这徐鹿鸣就不管了,只是被他发现是谁偷摸着去了之后,以后就会注意跟这人保持点距离。
物以类聚,他是不去,这个人常去,还跟他混在一起,让别人误会他也去就不好了。
除了这些,徐鹿鸣还兼职倒卖消息。
值白班那会儿,徐鹿鸣除了收集商人的消息,同样也收集了许多城内的消息。
比如,谁家公子哥常宿花楼,谁家大人在外养小妾,谁家外强中干,经常靠贩卖首饰度日。
这些京里的小姐夫人们结亲所需要用到的消息,可好卖了。
当然也有政敌来买对家的消息,这个徐鹿鸣就不敢乱卖了。京里关系错综复杂,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引火烧身。
不过,帮着京里的衙门查案打听消息的事儿,徐鹿鸣却是干的。
最近御史台和察院就在查一起卖官鬻爵案。
为了补充官员也是为了缓解财政压力,大楚朝廷一直都有在实行纳捐制度。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拿钱买官。
正常拿钱买官,应该是百姓或者商人、举子捐钱捐物获得入票补官,有空缺的地儿,凭借朝廷给的凭证,立马就能走马上任。
但现在出现了另外一种情况。
一个候空缺,后头跟了好几百个候补。
想要上任,得几百人一起竞争,有时候去得晚了,得一直等,等到老死都轮不到他上任。
这个都还好,可怕的是有人改阙簿,一些明明是通过入票补官上任的,非改成是正经谋缺,再在上头弄一些花样儿。
不是正经来路,官儿也未曾好好做,单凭几页好阙簿,便一路官运亨通,从地方官儿升到京官,在京里当大官儿也未可知。
御史台和察院通过一些零散的消息听说。
这些帮人弄候补、改阙簿的地儿,是个院儿,院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出一批官职让前去的人儿竞价,价高者得。
如若不把这个院子找出来,这对老老实实科举,清清白白做官的人,打击得有多大。
奈何御史台和察院查了许久,连这个院子的影子都没有查到一个,无奈只能求助皇城司。
他们也不要求皇城司有多大能耐,只求皇城司帮他们查到这个院子在哪儿,如何进去就成。
徐鹿鸣当然表示没有问题,最近一直在让手下人留意这方面的信息。
按他所想,他们皇城司在京里各处都有人,打听这点消息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这个卖官鬻爵的院子实在是做得太隐蔽了,他手下人忙活一通,就知晓一个比较有用的信息:“老大,他们说想要进那个院子必须要有五个以上的保人做保,才能被带进去。”
徐鹿鸣立马追问:“那你们可有查到一个两个的保人。”
察子和勾当摇头:“听说保人和保人之间压根就不会见面,全是书信来往,保具上的名字,也都是一些代号,保具也会密封好,不许进院的人拆开,拆开即视为作废,买官的人都见不着保人。”
徐鹿鸣听罢心想这个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怪不得御史台调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但徐鹿鸣心细如发,他很快就想到一点:“保人和保人之间从不见面,只通过书信来往,那他们是通过什么来让保人写保具的?”
钱贵想也不想道:“钱呗。”
从古至今都是财帛动人心。
既然保人并不知晓买官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儿,靠不靠谱,那打动他们的必定是钱。
就算钱不是唯一的要求,那肯定也是必须要有的要求。
徐鹿鸣把这段时间皇城司收集的京里的各处消息汇拢到一处,让手下们一起来帮忙:“大家把这些的消息都整理整理,看看有哪些官员家,既没有显赫的家世又没有来钱的门路,但家里从不缺钱,至少有一段时间不缺钱。”
按徐鹿鸣所想,能做保人的人,肯定是院里的元老或者是曾经在院里买过官儿,还当上了大官儿的人。
他这种法子选出来的人不一定都是保人,但至少能揪到一两个吧。
通过这一两个保人,找齐五个保人,还怕进不了那院儿的大门,抓不住这些明目张胆卖官鬻爵的人?!
皇城司干的就是整理消息和探查信息的活儿,加之上个月徐鹿鸣那边高强度的收集贩卖消息,大家都练出了一副快速整理、探查信息的技能。
两三天时间,众人就从京都一众官员中筛选出两个八成是卖官院的保人,交给了御史台和察院。
“谢谢,谢谢。”御史台的人拿到这两人的信息脸都要笑烂了,一个劲地地对徐鹿鸣感谢。
徐鹿鸣心里得意,表面淡定得很:“不值一提,以后御史台还有这样的好事儿,尽管来找我们皇城司,价格好商量。”
“好说,好说。”御史台的人脸上笑嘻嘻,心里都快把徐鹿鸣给骂成徐扒皮了。
两个人的信息要了他们八百两!整整八百两!
他们一年的俸禄也没有如此多,这要是不把人捉到,他们整个御史台倒立吃屎!
“……”
谢诗瑶回家听从了姜辛夷的建议,跟父母说,她被休弃,愧于父母,羞见邻居,她要去寺庙清修一段时间,好好去去身上的晦气。
谢父最近因女儿被休弃,他好不容易巴结上的大官亲家就这么没了,心里正郁结呢,听女儿这么一说,也没怀疑。
还嘱咐道:“多拜拜送子娘娘们,你身子骨向来不错,怎就不能生呢!”
“……嗳、好!”谢诗瑶闻言身子轻颤了下。
要是她爹知晓她是去下胎,而不是拜送子娘娘的,估计得把她打死吧。
可她真不想回翟家了。
翟正杰天天在外头喝花酒也就罢了,喝了回来就各种耍酒疯。婆婆又是个心高气傲的,心里想的全是攀比,别人家新做了一件衣裳,她要做,别人家新买了一套首饰,她也要买。公公看似温和,实际上却吃人不吐骨头,隔三差五就管她要钱。
翟家又不是什么大户大贵之家,手底下的产业更是少得可怜,为了维护府里的开支,她嫁过去的这几年,每天绞尽脑汁到整夜整夜睡不着。
回到家,虽然他爹对她怨言颇多,但好歹她爹没让她们这些子女为银钱发过愁,吃喝拉撒他一应包全了,也不要儿女多早起来请安,更不会打骂儿女,日子比起在翟家的时候不知好过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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