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干什么?”姜辛夷看着都快占满半驾马车的册子,问了声。
“资源整合。”
徐鹿鸣也没有瞒他。
看城门的,只要肯用点心,每天进进出出什么人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想要从中赚点钱,还不容易。
“可以啊。”姜辛夷诧异地看了眼徐鹿鸣,没想到他竟会有这个想法。
正好付今夕需要果儿,也能用到这个资源整合,他把这事儿说了说。
“最近来京城的果子最特殊的就当属荔枝了。”徐鹿鸣张口就来,“前些天,有一批连树带果的荔枝树入京,当时在城门口就引起不小的轰动。”
他们这个朝代好歹是从唐朝继承下来的,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故事,所有人都听过。
所以这个时节能在北方吃到鲜荔枝,还是挺新奇的。
姜辛夷问了一句:“皇家的?”
如此大手笔,只有皇家才能办出来吧。
“不是,是一个商队特意运来京城卖的。”徐鹿鸣摇头,附耳与姜辛夷说,“付今夕要,我就从空间里弄点出来,到时候就说是从商队买的。”
“好啊。”姜辛夷看了他一眼。
来了京城没有张禄帮徐鹿鸣消耗空间里的那些东西,是时候该找点销路把这些东西脱手了。
因为马车都被册子给占满了,一家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家。
姜辛夷有四个护院,他早早地就派回去跟赵二娘他们打过招呼,也不怕家里人等得着急。
可是一回到家里,几人都明显感觉到家里气氛不对劲。
“怎么了?”徐鹿鸣问了声。
赵二娘端出盆荔枝来,神情不大好:“还不都是这盘荔枝惹的祸。”
原来,赵二娘自来了京城,住在这桂花巷,就跟隔壁的陈夫人交好。
京里有什么灵通的消息,都是这位陈夫人告知赵二娘的。
赵二娘自认为把陈夫人当成自己的贴心知己,家里的葛粉啊,蜜蜂啊,这些上好的东西,时常给陈夫人捎一份。
偏巧,最近京里来了一批荔枝商人,陈夫人消息灵通,买了一盆回来。
赵二娘带着徐鸿雁过去玩,陈夫人肯定赵二娘没吃过荔枝,一个劲地给她说:“这荔枝可是好物呢,前朝妃子吃一口都难得,赵姐姐,你们乡下怕是没见过此物吧,你今儿可是有口福了,我平时受你恩惠的,你也带一盆回去吧。”
赵二娘早在长丰县的时候就吃过徐鹿鸣从岭南带回来的荔枝,那会儿她都不知晓这荔枝这般珍贵,听陈夫人如此一说,哪儿敢收,“此物这般得来不易,妹妹你快收着吧,别给我了。”
陈夫人一听就不乐意了:“赵姐姐是不是觉得我蒙骗你,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知晓这荔枝珍贵,我好心与你一盆,放别人家都得感恩戴德呢。”
赵二娘愣了片刻。
这会儿她才知晓陈夫人的心思。
她把人家当朋友,人家就把她当个要对她感恩戴德的玩意儿。
她心里不舒坦地抱起在园子里玩的绵绵:“真不用,我们在西南时,我家哥婿时常给我们带这荔枝回来,吃都要吃吐了,既然这东西这么好,妹妹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陈夫人把荔枝往赵二娘的丫鬟手里一塞,抿笑道:“岭南离着西南天远地远的,这荔枝放不了几日就会坏,你家哥婿再有能耐也不能把荔枝给你飞过来吧。姐姐没吃过就没吃过,何必编这种瞎话来搪塞我。”
赵二娘那个气啊。
她又说不过人家,回来越想越气。
徐府平时除了姜辛夷,就是她在做主,家里主子心里不舒坦,下人们做事都战战兢兢的。
“就为了这事儿啊。”徐鹿鸣好笑,他刚还在跟姜辛夷说荔枝的事儿呢,可巧家里也遇到了,正好趁这次机会多从空间里取点荔枝出来,“这卖荔枝的商人我们也熟,娘,明儿我买一些回来,再回人家一盆就是,你别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气得哪里是这荔枝的事。”赵二娘摇头。
她气的是好不容易在京城里交上个好朋友,结果人家压根就不拿她当朋友,这让她很挫败。
“京里这样捧高踩低的人很多。”姜辛夷安慰她,“只是人家读过书识过字,不会把意图表现得很直白,这样撕破脸也不会弄得很难看,娘,你以后多留个心眼就好。”
赵二娘叹气:“哎,娘知道了。”
“姥,吃!”徐鸿雁在赵二娘腿边,丁点大的人已经学会看人脸色了,知赵二娘心情不好,回来一直没说过话,这会儿见赵二娘态度缓和下来,踮起脚抓起一颗比她手还大的荔枝,去喂她。
“誒,谢谢绵绵!”赵二娘一颗受伤的心,顿时被绵绵小朋友给软化了。
她剥了荔枝的皮,分成两半,自己吃一半,喂给绵绵一半。
不曾想,刚吃到嘴里,她便把喂绵绵的那半颗收了回来,嘴里直呸:“这什么荔枝,怎这般难吃?”
徐鹿鸣见状也取了一颗品尝,皱起眉头:“这荔枝还没熟透呢,一股子涩味儿。”
赵二娘:“这也能拿出来卖?”
姜辛夷倒不觉得奇怪:“这有什么不能的,京里的人不是好多都没吃过这荔枝嘛,说不得人家还以为荔枝就这味儿呢。”
第88章
徐鹿鸣没有食言,翌日就从空间里取了许多荔枝出来。除了家里和付今夕处,他也给他的下属们送了一些。
钱贵他们还好,先前徐鹿鸣去岭南和在长丰县的时候,都会给他们拿一点,多少是尝过荔枝味儿的。
杨兴他们就不一样了。
以前高东宝吃肉,连口汤都不给他们喝,如今徐鹿鸣自掏腰包买的荔枝,也要分他们一些。
这可是京里好些贵人都吃不上的果子,如今却叫他们先给吃上了。
好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当场就红了眼睛:“老大,跟着你可真好啊。”
不受苦,不受累的。
徐鹿鸣性子也好,从不打骂下属,也不会不把下属当人看,指使他们干这个干那个。
带着他们挣钱,还给他们恩惠。
“都是些成家立业的汉子,几个果子就叫你们红了眼睛。”徐鹿鸣面皮薄,受不了这样腻腻歪歪的,“要真觉得跟着我不错,就认真帮我做事。”
“老大有吩咐,但说无妨。”一群汉子,此刻正是情绪上头的时候,别说是徐鹿鸣叫他们做事,怕是叫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去得。
“也没甚大事儿。”徐鹿鸣让他们先放松心情,然后再把他想做的事儿说了,“之后你们放人进出城门的时候,遇到那些商人,可以多一句嘴儿,问他们要不要帮忙介绍客人或者帮着卖货。”
京城每天天南地北来的人儿太多了,又没个通讯,信息差不要太多。
就好比昨儿徐鹿鸣在姜苏木记录的册子里瞧见的一岭南商人,带了一大批流光锦进京。
这布像彩虹一样,穿在身上通过光的折射会不停地变换颜色。
这位岭南商人一拉拉了五大车,脸上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可徐鹿鸣知晓,这布开春的时候,就有江南的商人拉到京城来贩了。
因为姜辛夷开春去给几个高门大户家的贵女们治病,她们感激姜辛夷,送了他一匹。
姜辛夷不喜欢穿颜色太过亮丽的衣服,拿去裁缝店给绵绵和姜紫芙几个小的,做了两身新衣裳。
京城的风靡变换很快,几乎三个月就要变换一次,时下都七八月,过去了大半年了。
京里的哥儿、小姐们早就不稀罕这种布了,现在天热,她们喜欢穿纱,烟罗纱、雪雾纨,这些才是时下最紧俏的。
这位商人的五大车货,注定白跑一趟。他的结局无非是两种,一是把货拉出京城,拉到别处去卖,二是就在京城里把货贱卖给别处的商人。
无论哪种,徐鹿鸣相信,都不是商人想要看到的结局。
这个时候就轮到徐鹿鸣出场了,他手握整个京城的资源,当然有法子既不叫商人吃亏,又能把货都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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