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马车外传来一阵抽刀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姜辛夷立马拉住要上去跟人拼命的徐鸿雁。
外面人太多了,解决完这一个他们也跑不了,索性都爬出来了,匣子也被他们毁了,装不回去了,方才驾马车的和头领的话他都听清楚了,敌人留着他们还有用,没到拼命的时候,不如保存体力,伺机而动。
小姑娘感受到姜辛夷不让她动手的意图,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害怕地抱住姜辛夷腰身,身子打着抖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姜辛夷:“……”
小戏精,跟她爹一模一样。
“居然跑出来了!”
“抓住他们!”
头领在外头听见声音,快速地来到车厢,见到坐在匣子上的姜辛夷和抱着姜辛夷的小姑娘,面色一冷。后面的追兵追得紧,让他没空去思考姜辛夷是怎么这么快破除迷药和从匣子里爬出来的,满脑子都是快点抓住人逃命。
几个手下上来绑住姜辛夷和徐鸿雁,把他俩各压在一匹马上,带着人飞快地往山里掠去。
头领也聪明,怕马车丢在路边,追兵会根据遗弃的马车知晓他们躲山里去了,还让手下人带着马车往前跑了一阵,把马车丢在一处分岔路口。
这样追兵肯定以为他们骑马车往另外一条路跑了,而不是山里。
没有人察觉,他们跑往山里的路上多了许多类似于露水般的水迹,落在草木上,无声无息地吸引着周围的虫蚁。
进山跑了一阵,有树木的遮挡,天上的鹰鸠不再跟着他们,这让头领松了一口气。
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山路崎岖陡峭,还都是些灌木林,在山里,马儿压根跑不起来,想要继续前进,只能从马上下来,步行。
前面探路的斥候,找了好几个方向都找不到一处可同行马匹的,提议道:“头儿,下来走路吧,我们都要走,那些追上来的人也得走,我们先行一步,他们未必追得上。”
头领一想也是这个理,挥挥手,让大家都从马匹上下来,牵着马往深山里走去。
冬天,除了道路难行了一点,没有蚊虫还是叫他们好过不少。
姜辛夷和徐鸿雁也在人群里走着路,他俩本来是要杀掉的,但因着头领留他们还有用才没杀掉,别指望其他人对他们有多好。
两人默不作声地跟着这群人不掉队也不闹腾,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到底是赶路要紧,一直看着他俩的人见他们这么识趣,看了会儿,注意力都去脚下的道路上。
故而没有人注意到,路过一处植被茂盛的丛林时,姜辛夷借着崴脚的机会,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这处丛林很大,还有荆棘,一时半会儿走不出去,头领都在想要不要在此处歇歇脚时。
“吭哧……吭哧……”
丛林里突然传出几道呼吸粗重的声音,紧接着地面动了动,有物什正成群结队地往他们这片来。
“野猪!”
“好多的野猪!”
有那有经验的,听见呼吸声和脚步声,一下就断定了往他们这儿来的是什么。
众人闻言都变了变脸色,想要疾驰出这片山林,可是已经晚了。
野猪的行动非常迅速,还没等众人跑出多远,十几头野猪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了,那长着獠牙的头横冲直闯地向他们驶来。
“啊……”
人怎么可能跑得有野猪快,也顶不住野猪的一撞,慌乱中有好几个人都被野猪给顶到了。
头领大骂:“都是猪啊,不知道用刀砍,用弓箭射啊!”
好歹都是群训练有素的人,听头领这话,不少人冷静下来,抽出刀剑,开始合力对付野猪。
姜辛夷趁大家注意力都在野猪身上,趁机把徐鸿雁拉到一颗大树后面,给一旁的植被根茎撒了一把灵泉,引得野猪发狂的同时,顺便采了一些草药藏在衣袖里面。
小姑娘都快被她阿爹这一手给惊呆了,张着小嘴不敢出声。
姜辛夷笑了笑,附身在小姑娘耳边说了几句。
他打小就在山里采药,对山里的情形再清楚不过,这群歹人往哪儿跑不好,非要往山里跑,这不是送上来给他虐菜吗?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这群人不但想要他的命,还想要他姑娘的命,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人好过。
小姑娘听完姜辛夷的话,左右看了看,学着姜辛夷的模样,左右看了看,在地上捡了些石子树枝藏在衣服里。
等那些人损失了几个人,好不容易解决了野猪,休整过后,找到躲在树后害怕得瑟瑟发抖的姜辛夷和徐鸿雁继续上路时。
爬山有人跌落悬崖,过河有马儿发狂,就连守夜都能遇到发了疯的狼群。
这群人也从进山的几十个人,变成只有十来个人,头领总算是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这日,他们好不容易逃过一群毒蜂的追击,坐在一处空旷的崖脚歇息,头领压制不住怒火地向姜辛夷甩过去一鞭子:“说,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这一路他们这些人狼狈不已,唯独姜辛夷和这个小孩,除了衣服被荆棘划得有些破之外,精神一点都不减。
这对吗?!
“不许打我阿爹!”
鞭子甩过来的一瞬,姜辛夷抬手将徐鸿雁护在身下,不想她挨打。徐鸿雁却一把推开他,硬生生挨了一鞭子,顷刻她白嫩的小脸就肿了起来。
“不打你阿爹,老子就打你!”
头领居高临下地瞧着她,玩味儿地又甩出一鞭子,他预想看到小姑娘被打得痛哭流涕,姜辛夷不断求饶的画面。
不想,小姑娘没再给他鞭子落在身上的机会,一把抓住鞭子,往前一拉,将他拉了个趔趄。
头领一挑眉:“哟嗬,老子小瞧你这个小丫头了,兄弟们,给老子一起上,砍死这两人。”
其余还在休整的人全都齐齐拿刀围了过来。
“哼。”小姑娘忍了一路,早就不想忍了,她稍稍用力,将鞭子从头领手中夺了过来,握着鞭子向其余人甩去。
掳她阿爹,还要打她阿爹,她要这些人百倍千倍的还!
她力气大,又带着怨气,一鞭子下去打得这些人皮开肉绽的,近身不得。
姜辛夷趁这些人受伤的时候,从衣袖里摸出把这些天他偷偷制的粉末向他们撒去。
粉末接触到伤口,原本只是有些淌血的患处顿时血流不止,患处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溃烂着。
“啊……啊……啊……”
有人受不了患处钻心刺骨的疼痛,全身扭曲地躺在地上抓挠,越挠患处的血淌得越快,最后在疼痛中活活流血而亡。
头领见这情形,不敢上前挨小姑娘的鞭子,回身想去拉挂在马匹上的弓箭。
徐鸿雁见状,从衣袖里甩出几支削尖的小树枝向马儿甩去,树枝扎入马匹身体,马儿吃痛,发了狂地向远处跑了。
头领没想到一个几岁大的小姑娘,居然有勇有谋,果决地对着几个还完好的手下喊了一声:“撤!”
娘了个巴子的,没想到他纵横一世,今儿却载到一个小孩儿身上。
但只要他跑得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就不信,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小孩还能跑得过大人。
“绵绵接住!”
徐鸿雁人小腿短的,确实跑不过几个训练有素的大人,但他们跑得匆忙,忘了放在歇息处的其他武器。姜辛夷扒拉一阵,扒拉出弓箭和箭矢,丢给要上前去追人的小姑娘。
小姑娘接过弓箭,十分迅速地张弓拉箭。这弓没有她自己的弓好,但拉个满弓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箭如流星般射出,还来不及眨眼,又是一道疾如风,快如电的箭矢飞出。
头领压根就不晓得小姑娘的箭术早就登峰造极,带着人不停地往前跑,可越跑,他身边的人就越少,一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倒地就不再起来了。
他想知晓,发生了什么,往后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原本直奔他后脑勺的箭矢,直直穿透他的眉心,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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