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家人就商议还是把谢诗瑶给找回来,正好,她被休过一回,残花败柳之身,也没人会瞧得上她。
想必他们前去重新迎她回家,她感激涕零还来不及,更不会嫌弃翟正杰如今的模样。
翟正杰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可他赶去谢家时,发现居然有人捷足先登。
吕宗昊上次在城外撞见姜辛夷给谢诗瑶治病,误会他们一场后,很是不好意思,送了药材等礼赔罪犹觉得不够。
后来又主动跑了几次小院前去道歉。
谢诗瑶压根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不仅把赔礼全还给了他,还叫他不要为这点小事在意。
吕宗昊从小因为顽劣,时常挨家里的打骂,到外头别人也是嫌弃他居多。
哪里见过谢诗瑶这样温柔的。
一来二去地就对谢诗瑶起了心思。
知晓谢诗瑶不能生被夫家所休弃,也不介意。
正好,他也不能生,娶别人也是祸害人,他俩凑一对谁也别嫌弃谁。
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翟正杰便重新找上了门。
吕宗昊本就瞧不上翟正杰这个比他还要纨绔的浪荡子,知晓他是谢诗瑶那个有眼无珠的前夫后,对他更加厌恶。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在京城里两人别苗头就别了很多次。
今儿谢诗瑶出城去礼佛,两人追着去,在路上撞见,相互刺了几句。
翟正杰:“堂堂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来跟我争这不能从一而终的女子,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吕宗昊:“你这门牙都断了一颗,狗嘴里还是吐不出象牙,你都把人家休了,你管我有什么心思,你自个有眼无珠,还想人家好马吃回头草,美得你。”
刺着刺着,话越说越重,相互往对方心窝子里扎,没几下功夫,两人就从马车里冲出来,在路上扭打起来。
孙雨馨了解到前因后果,顾不得在路上就戳了戳吕宗昊脑袋:“二弟啊,二弟,你让嫂嫂说你什么好,你心里有人,就不能回家跟爹娘说吗,这般与人在路上扭打,你把人家姑娘的脸面往哪儿放,又把家里人的脸面往哪儿放。”
京里人最好脸面了,吕宗昊在路上为一个被休过的女子,与人家前夫大打出手这事儿,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得满京城都是。
届时人家会怎么传,说她吕家是娶不起媳妇了,让吕宗昊盯上一个被休的女子?
还是去骂谢诗瑶,说她都被休了,还不安分,拈花惹草的,勾着前夫一家也就罢了,还勾搭上了吏部侍郎家的公子,这是想一婚还比一婚高?
不管哪一种,想必那话都很难听。
害了自己,也害了人家姑娘!
“嘶……”吕宗昊脑袋刚被翟正杰不注意之下锤了几下,上头正带着伤,被孙雨馨这般一戳,痛得厉害。
孙雨馨讪讪收回手,脸上还是气得不行:“你说你平时顽劣也就罢了,这种事怎也这般胡来?”
吕宗昊被孙雨馨一通骂,脑袋也清醒过来,他自个的名声没什么,反正他在京里就是个纨绔的,可是殃及谢诗瑶,他的脸一下就白了。
不用想也知道,今日过后,京里不知晓要传他们三人多少的风言风语。
谢诗瑶被休过一回,流言蜚语已经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要时常到寺庙礼佛清一清耳根子。
这事儿再一出,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知自个闯祸了,他低声问孙雨馨:“那嫂嫂,我现在该怎么办?”
孙雨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只是吕宗昊的嫂嫂,不是她亲娘,没办法替吕宗昊做主,且这事儿也不好做主。
吕家会同意吕宗昊娶一个被休过的女子吗?人家姑娘又愿意嫁进吕家吗?
这桩桩件件都不是小事,她哪里处理得来。
翟正杰那边没有家人,被拉开后,还有小厮拿药酒给他上药,虽然被吕宗昊揍得鼻青脸肿,上药也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可他一瞧见吕宗昊被骂,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他得意道:“我说吕公子,你家高门大户的,你就别跟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争了,你们这样的人家能同意你娶谢诗瑶这样的人家吗,她与其跟着你回去做妾,还不如回去跟我当夫人呢。”
吕宗昊对他本就心里有气,再听他如此一说,不服气地反驳回去:“谁说我要纳妾了,我吕宗昊要娶那必定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
孙雨馨刚骂了吕宗昊,本以为他知晓收敛了,结果他又来这样一出。
气得都快晕过去了。
姜辛夷上前扶住他,给她掐了掐手指,让她强行镇定下来:“别急,我已经让我夫君回去请吕夫人和谢小姐了,待会儿让她们在庄子里自行商量一下,看看这事儿如何解决。”
孙雨馨闻言一颗心落地了。
她稳住心神后,拉住姜辛夷的衣袖:“姜太医,谢谢你啊。”
姜辛夷摇摇头。
认真说起来,这事儿也有他们一份,若不是叫吕宗昊瞧见他给谢诗瑶治病,也就不会有这样一出了。
可话又说回来,若没有吕宗昊拦着翟正杰,谢诗瑶怕是烦都要被翟正杰给烦死。
谢父又是一个极度媚上的人,翟家放下身段去迎谢诗瑶,说不得谢父顺水推舟就给答应了。
有吕宗昊在中间周旋,至少不会让谢父那么快又把女儿推回翟家这个火坑。
姜辛夷一给徐鹿鸣说了事儿,徐鹿鸣就找人去请吕夫人和谢小姐了,这会儿听吕宗昊和翟正杰两人越骂越脏,赶紧将马车里的两个小姑娘的耳朵捂住。
两个小姑娘常年跟在大人身边,何时见过这种打架撕逼的事儿,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徐鹿鸣一过去把她俩耳朵捂住,徐鸿雁还抬头冲徐鹿鸣笑得手舞足蹈:“打,打,打起来!”
徐鹿鸣:“……”
他姑娘,该不会有点暴力倾向吧?
吕夫人来得很快,几乎是风驰电掣的马车一赶到现场,她便从马车里钻出来,揪住吕宗昊的耳朵:“你个不肖子,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是吧,给我把嘴巴闭上!”
“哎哟,娘娘娘……”吕夫人就不像孙雨馨那般处处留情面了,揪耳朵都下了死手,吕宗昊的耳朵瞬间从白到青再到紫,疼得他吱哇乱叫。
吕夫人却不管那么多,对着吕宗昊的膝盖又踢了一脚,迫使他跪在道路上:“娘什么娘,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好生给我跪着,老娘没叫你起来,你不准给老娘起来。”
言罢,找了两个护院来按住他肩膀。
吕宗昊被这样压着,奈何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地跪在路边。
翟正杰见吕宗昊如此,心里得意极了,吕宗昊这事儿叫吕夫人知晓了,吕夫人这样的名门望族夫人肯定不会接受谢诗瑶进门的,他家又不阻止他重新接回谢诗瑶。
谢诗瑶的名声都差成这样了,届时他说两句好话,还怕接不回她?
吕夫人把吕宗昊解决了,对着翟正杰又道:“翟公子,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姑娘贤良淑德,温婉大度,不说我儿,京里有的是人心仪,他大大方方追求人并不丢人,反倒是你,休妻又反悔,那便证明谢姑娘并无过错,你家就该敲锣打鼓登门负荆请罪,这般悄无声息地就想把谢姑娘迎回,是想让谢姑娘吃哑巴亏,还想承你们翟家人的恩情?”
“枉翟大人身为刑部主事,该是纪律严明,家教森严之辈才是,怎教出来的儿子做出来的事儿,这般荒唐无稽,来年吏部考察各部官员,我得好好与我家老爷说说,看看翟大人平时在刑部,都是如何主事的。”
正龇着个缺门牙得意的翟正杰,被闻夫人连珠炮的一长串话,僵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负荆请罪?
谢诗瑶是无子被休的,他们家前去登门赔罪,不就正大光明告诉别人是他不能生吗?这要放以前倒还可行,可他现在真不行了,他怎能把自己的脸面主动往地上碾?
想反驳,吕夫人把他家家教都搬出来了,他这回回去,不正应了他家没有家教这话吗?!
翟正杰脑子都快转冒烟了,都没想出该如何破局,最后只得咬牙切齿地道:“吕夫人言之有理,今日是小侄思虑不周,多有得罪,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