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向赵盛平看过去。
赵盛平都快吐血了,徐鹿鸣刚刚那一番诉苦,看似在为自己叫屈,实则句句都在贬低他。
他敢不答应吗?
赵盛平只得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徐大人但说无妨。”
徐鹿鸣把三个作坊的改良版配方写下来交给赵盛平,便向九皇子辞行了。
徐鹿鸣就在京城,九皇子也不怕他耍花招,摆摆手便让他走了。
他一走,赵盛平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向九皇子道:“殿下,西南这条线上的钱财,不知要何时才能有多余的银子,我们何不停了西北军的军饷。”
依赵盛平所见,那西北军以前没发军饷也能过,就算停了又如何。
停了,那每月十五万两的入账,不就是他们的了。
“放肆!”九皇子气得真想一巴掌给他呼过去,“本殿下现在能依仗的就是西北这点军权了,你是想让军队兵变,好让父皇尽快把我绑了以平军乱吗?”
九皇子又不蠢。
他在幕后不管怎么搞钱都可以,他要敢动军队的钱袋子,军队四十万人联合起来抗议他,他这个皇子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九皇子说到最后一拍桌子:“我不管你怎么去弄钱,总之,军队的这笔钱给我定死了,任何人都不准动!”
“属下愚钝,属下不敢。”赵盛平献媚不成,反被大骂一通,赶紧低头不敢再言语。
心里愁都要愁死了。
要他搞钱?
要他这个武夫怎么搞钱啊。
另一边,徐鹿鸣出府的路上,又用空间把九皇子府里里外外扫视了遍,还是没发现姜辛夷的身影。
怕有所遗漏,他放了两只蜜蜂出来,看它们往别的方向飞去,没进九皇子府,皱起了眉。
既然不是九皇子拐的人,那在京城,还有谁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人给拐走?
“……”
姜辛夷今天有点倒霉。
出诊的时候就有点不顺。
先是他随身携带的酒精用完了,他强忍着想洗手的冲动给别人把完脉,开方的时候,笔尖断墨,写的字也不清晰,出完诊回太医院的路上右眼皮还跳了两下。
有神论者,肯定会觉得这必定是上仓在警示着今日会有不好的事儿发生。
一定会小心谨慎。
偏姜辛夷是个无神论者,就算是他是穿越的,他依然坚定的这般认为。
所有他当无事发生地走完了今天的出诊,把出诊单子放回太医院,在太医院里摆弄了会儿药材。
太医院不愧是封建王朝医术最高之处,在外头很难见到的药材,在这儿不过是寻常药物罢了。
且是天南地北的都有。
姜辛夷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在太医院的药材房摆弄药材,看着这些药材在自己手里变成一片片治病救人的药片,他觉得很治愈。
有时候遇到还鲜活着的药材,他还会掐一点根回去,让徐鹿鸣种在空间里,看看能不能生长。
今儿又来了一批药材,其中不少都是鲜活的,他摆弄的时候,不自觉地就沉浸了一会儿。
等他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于是他便没有发现他的车夫换了人,照旧上了车,拾起放在车上的医书翻看。
来到太医院太舒服了。
不仅有摆弄不完的药材和治不完的病人,还有看不完的医书。
姜辛夷可太喜欢这样的日子。
充实得可以让人忘记一切过往。
看书看沉了,等他发现,今儿车夫有些不对劲,走了半天还没到家时,他已经被人带到一处陌生的巷子里。
“去哪儿?”姜辛夷发现车夫换了人,心里也不慌,轻声问了句。
“啊!”倒是赶车的车夫被他给吓了一跳,手中拽着的马车缰绳都险些甩了出去。这夫郎不是一直在看书吗,何时发现得不对劲。
姜辛夷理了理袖子,袖中常年放着的匕首落入手心,想顶开匕首动手之时,瞧见车夫这般胆小,反而不着急动手,与他闲谈起来:“说话啊。”
“你们既然把我拐了来,总得告诉我拐我来做甚吧?”
车夫闷闷的:“夫郎到了就知晓了。”
如此姜辛夷便更不慌了,又把那本没看完的书重新拾起来继续看。
车上有徐鹿鸣放的煤油灯,也不怕天色昏暗看不清书上的字。
车夫一路把马车赶到一处偏僻的院子:“夫郎下车吧,我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嗯。”姜辛夷不慌不忙在车上给自己倒了杯水,涮洗了一下茶杯,顺手将水倒在窗外,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饮了一口,这才下车。
车夫看完姜辛夷这一番动作,心想,这大户人家的夫郎讲究就是多,下个车,都这般麻烦。
姜辛夷下车瞧见是一处破旧的院子,嫌弃地皱了皱眉,问车夫:“你家主子都有胆子拐我,就没有胆子去挣点钱,找个好点的落脚地。”
车夫不答话了。
倒是院子正堂有个粗噶的男子声传来:“一个临时落脚地罢了,夫郎不必纠结。”
姜辛夷迈步往正堂而去,正堂内有个大大的屏风,把男子的身影挡住了,他正要迈过屏风,去看是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拐朝廷命官。
那粗噶声又道:“夫郎不许再上前,不然我的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姜辛夷抬头,瞧见屋里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带刀的蒙面侍卫,脚步不再上前,问屏风后的人:“阁下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夫郎不必担忧,今日前来,只为治病,只要夫郎给我把病治好,我的这些侍卫不会把夫郎如何的。”那粗噶男子从屏风后伸出一只手,“夫郎请吧。”
姜辛夷看到手腕,只觉荒谬,搞半天,搞这么大个排场,只为看病?
他若直接去太医院或者在路上拦住他,陈明原因,他还会不给他医治吗?
但姜辛夷什么也没说的,坐在屏风前侍卫放好的椅子上,伸手把了把脉,更无语了:“公子身体康健,并无疾病。”
“可我多年无子,这是何缘由?”粗噶男子也不意外,直接道出。
姜辛夷:“……”
姜辛夷:“兴许是缘分还没有到,兴许是精少如水所致。”
“……对。”屏风后的沉默几瞬,“就是你后头说的那个,你可有治愈的法子。”
姜辛夷:“……”
姜辛夷:“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公子不妨试试,保持好的起居习惯,避免过度劳累,节制房事,再配合补肾固精的膳食试试。”(1)
“……若要用药呢?可有药物或者其他法子治疗?”粗噶男子又问。
姜辛夷想了想,他看过许许多多的病,还真没看过这种病。
不过他看过的书也多,他想起《景岳全书》中,有一味五子衍宗丸,可以用来治愈这个病。
他点了点头道:“倒是有一种药丸可行,不过需要我亲自调配,等我调好药,我上何处寻你。”
粗噶男子的声音变得欢快起来:“不用你来寻我,你把药丸做好随身携带,过段日子我自会找你讨要的。”
姜辛夷点点头没再说话了。
粗噶男子目的达到,不再为难姜辛夷:“夫郎请回吧。”
姜辛夷问:“我的车夫呢?”
虽然只是个下人,好歹也是条人命,姜辛夷还没有漠视到,眼睁睁地看着一条人命消失,不去理会。
“到了地方,夫郎就能看到人了。”
姜辛夷出了院子重新坐回马车,等粗噶男子的车夫将他重新送回他熟悉的街道。
没多久,就有一伙人趁着夜色,压来一个头上套着麻袋的人到姜辛夷车边,他们走的时候,粗噶男子的车夫也跟着走了。
姜辛夷取掉自家车夫头上的麻袋,拿匕首给他松了绑。
刚才还在呜呜挣扎的车夫瞧见姜辛夷,取下嘴上的布塞子,忙道:“夫郎,赶紧去衙门报官,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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