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伍山青曾经在对方手底下受过训练,对那位大佬有些了解。
喻客歆,华国八级灵者,沧市负责人。
洛瑄诚想过国家派来救援的人会是谁,就是没有想过这位也会来,家里不是说这位大佬在养伤吗?怎么……
青年按眉心的动作一顿,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有些沉重。
不,不如说,正是这位大佬在养伤,所以他才能过来救援。
他已经是现目前能够前来救援的最佳人选了。
不过……
“那位”是谁?
洛瑄诚还没有听说过谁能在诡域里把外面的人弄进……等等,“那位”指的不会是前辈吧?
第二条特效弹幕肯定了他的想法,跟读心术似的。
【正解。】
这个人……
【Ta是谁?】娄君怀在心中向地母之神求问。
地母之神道:【喻客歆,华国八级灵者,当今少有的极具天赋的占卜师。】
说着,祂笑了一下,【也是个很调皮的孩子。他曾占卜过我,不久前还占卜过那个孩子,结果被反噬了。就在半个小时前,他还试图占卜你。】
娄君怀:……
那确实是很调皮了。
被反噬什么的,是他该得的果报。
他都不敢去查危越的行踪。
洛瑄诚只想叹气,他走到总屏面前,先向导演道谢,然后看着霸屏的特效弹幕,道:“抱歉,前辈,我们……”他顿了一下,“我们不知道那位前辈现在在哪里。”
那些玉白的骷髅看起来很像是傀儡一类的东西,行动极快,他们现在必须留在这里以确保节目组六十多人的安危。
其中也有他们没有线索,出去了也是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的原因,还不如守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守株待兔。
第三条特效弹幕如约而至:【你们两个不知道,另一个呢?】
另一个……
洛瑄诚愣了一下,回头看向抱着手,靠在落地窗上,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阿杏。
伍山青也跟着他的好哥们一起看过去。
有些事情是会传染的,一传十,十传百,不仅节目组众人默默跟着看过去,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下意识地用眼睛去找第三位大师。
但这位大师太会卡死角了,这么广的镜头,硬是只拍到了他的衣角。
啊啊啊啊!
他们好急,他们好急啊!!
但又不敢发弹幕,害怕会打断洛瑄诚和这位……前辈的对话。
守在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即便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揭示。
他们战栗着,害怕着,也隐秘地激动着。
世界的真相正在向他们缓缓揭开一角,而这一角……不会再合上了。
……
危越带上了所有棺材,蠕动的阴影将它们全部吞噬。
它也不是什么都吃的,就比如这种没什么能力的东西它就不喜欢吃。
回到安静的新房里,男孩儿还在睡,留在这里的粉色花瓣匍匐在床前,犹如小憩的野兽,随时都能撕碎美丽的伪装,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来犯之敌。
它们轻盈地飘起,亲昵地蹭了蹭造主的衣摆,然后飘回原地继续匍匐,又是一个完美伪装的野兽了。
危越坐在了娄君怀之前坐的位置上。
庄彩霞收在紧闭的院门前,村长瑟瑟发抖地躲在房间里,家家如此。
仅有的一点声音被强制收起,吕吉村变得安静极了。
这个村子既没有孩子,也没有小猫小狗,人在村子里,动物都在山里。
山里的动物和植物已经异化,不过是披上了一层人类肉眼看不穿的伪装罢了。村子里的人也已经不再是人,他们是活着的尸体。
外出务工的青壮年……
他们不会是例外,当所有人都沉进了深渊里,不可能存在置身事外的人。
这个村子里确实还有活人,除却那些行将就木的老人,只剩下了寥寥几个青年。
而那些老人……与其说他们还活着,不如说他们正在向着活着的尸体转变。
——终将腐烂的尸体成了禁锢灵魂的囚笼。
吕明鑫的尸体还算新鲜,死去的时间不久,算算日子,应该是在庄靓心答应和他结婚之后。
一切都已经谈妥,他没有了利用价值,可以死了。
吕明阅还活着,村子里和他一样的还有好几个,参照吕明鑫,危越百分之百肯定这些人不过是诱饵罢了。
从外面诱惑女性嫁进村里的诱饵。
他们无一例外,模样都还行,展现出来的品性脾气也不错,专情又顾家,像是同一条流水线上量产出来的人偶。
而骗进来的庄靓心……
危越抬起手,粉白的花枝从阴影里伸展出来,让造主的手肘支在它身上,一身粉白文武袖长袍的秾丽郎君斜倚在座椅上,宝石般剔透的双眸凝望着空中一点,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三根淡红的丝线一下比一下颤得厉害,其中有一根蠢蠢欲动的,像是要抖个波浪出来,凸显出它的与众不同。
这一根是喻客歆的。
从他敢占卜【乌鸦夫人】那时起,危越就知道这个人是个不安分的,没事儿也能找点事儿来做。
——他们提到了他。
主导者是喻客歆。
于是因果线开始颤动。
他又想干什么?
危越不是很想理会他。
他在思考这个诡域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所掌握的线索已经足够多,怎么也能掀开这个诡域的几分真面目了,然而偏偏就是没有,它仍然是混乱的,如同被打乱的拼图,东一块西一块。
说这个诡域危险吧,它至今没有针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只追着两个灵者杀,大有不弄死他们,就不会转头磨刀霍霍向人类的架势。
还有这里的规则。
规则是完整的,但规则的执行人不是。
至少危越篡改她们的认知进行得很顺利,她们完全没有反抗过。
好奇怪啊,这个诡域,哪里都很奇怪,是他没有遇到过的类型。
……或许遇到过,只是他不记得了。
算了。
他不喜欢钻牛角尖,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左右如今的他已经有了掀棋盘的能力。
危越调整了一下姿势,闭上了眼睛。
他将意识沉入了灵魂栖息深处,蜷缩的蛇尾盘桓着,将仅剩的道具和人物卡围在了正中,它们如星团一样,浮沉在深色的海里,自成一个宇宙。
泛着微光的盘曲的角抵在呼吸一般忽张忽合的鳞片上,或暗金、或淡金的触手游曳在混沌的力量海中,点点萤火环绕着他,不语不言,仿佛恒久的守卫者。
他伸出手,轻轻拨开浮沉的星团,花瓣似的指尖捏住了一张边缘已被暗金染透的人物卡。
这是【乌鸦夫人/先生】。
但……危越也不能确定,它还是不是原来那张人物卡了。
卡牌翻转,卡面上纠缠的两道身影已经变了姿势。
他们不再互相环抱、互相依偎,而是牵着手,水晶打造的圆镜仍然悬在他们身后,只是那镜中的影像已经变化,从荒芜恐怖变作了生机温馨。
白骨垒成的城堡原来是玉做的,满地的荒草原来是嫩黄的报春花,挨挨挤挤的万千幻象摇身一变竟是颂歌的精灵,可爱又鲜活。
然而,那旧日的恐怖仍旧如影随形,水中倒影一般,阴魂不散。
这一变化是危越始料未及的,他惊讶极了,这是怎么回事?
忽的,两道缥缈虚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努力分辨了一会儿,只能听出几个模糊的字词。
“……谢、谢谢……您……”
“■■■■——”
“我们……谢谢……”
是谁?
谁在说话?
这里可是他的灵魂栖息之所,谁能……
啊,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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