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同九号部门建立起深厚的合作关系,危越曾经有过的,再造一个马甲混进自由灵者队伍的想法也就彻底搁置了。
他现在只想狩猎,抓更多的猎物喂饱自己,国内这块猎场已经找不到更美味的猎物了。
临走前,危越拿出手机,给正在开会的娄君怀发去消息。
【我走了,需要我给你带特产吗?】
气氛有些沉闷的会议室里突然响起了叮的一声,提醒该手机的主人:有你特别关注的人给你发来消息了。
会议室里的人面面相觑。
娄道若精准闻声看去,她确定,这一声叮是从她弟弟身上发出来的。
奇了,阿怀平时连手机都不玩,比他们老爸还要像上一辈的人,怎么会专门设置一个特别关注?
娄道若眼睛一转又一亮,顿时发现了华点:该不会是这小子谈恋爱了吧!
娄君怀面不改色地避开姐姐忽然炙热的眼神,摸出手机站起来:“抱歉,你们继续。”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从来不会开小差,仿佛程序被规定的工作机器那样的娄总拿起桌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看背影,竟然有那么一点雀跃。
噫,有情况!
娄君怀走进会议室,靠在紧闭的门上,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
看到危越发来的消息后,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
他回复:【不用特产。你要小心,别受伤了。】
防患于未然,以免未来会有人黑进自己的手机里,连带着给危越带去麻烦,他会消息回得很内敛简短。
对面秒回,是一个会动的表情包。
一个很可爱的卡通人物,比耶的手边写着大大的两个字:包的!
娄君怀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可爱啊。
他想。
已经消化完那个好孩子强行送还的神力的地母之神沉默着:……
活到老,学到老,通过就好的学习,和现代人类社会断节的旧日神明已经明白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不对劲是不对劲在哪里了。
但明了之后,祂又有了新的问题——
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不表明彼此的心意呢?明明他们都是互相喜欢着的,看对方的眼睛里都盛满了小星星。
地母之神这样问了娄君怀:“小君,你为什么不告诉越越你喜欢他呢?”
娄君怀说:“还不是时候。母神,我还没有成长到足够与他比肩的程度。”
他看着手机上属于危越的那串号码,眼里的爱意确实已经到了要溢出来的地步。
爱是藏不住的,越藏越多,越藏越深。
——但如果两个人都是笨蛋的话,开头那一句就当没有说。
“危越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我知道,他对我有好感,如果我向他告白,成功的可能性不算太小,但是……”娄君怀的手指在那串号码上方虚虚地抚摸了一下,像是隔着手机,隔着很远的空间距离,抚摸那个人温凉的脸庞,“我想要的远不止那一点喜欢,我想要他爱我,就像我爱他,是非他不可。”
所以他必须要成长到足够与危越并肩,足够同他一起对抗任何敌人,只有这样……
“他才能一回头就看到我,他才能知道,他一回头就能看到我。”
只有他。
说这些话的时候,娄君怀的眼睛里蓦地亮起一圈墨绿的光晕,他在坚定地向长辈述说自己对心爱之人的心意,也是在隐晦地向长辈表达……他隐藏在汹涌爱意之下的部分偏执。
他想要危越只能看到他一个爱慕者。
危越那样优秀,只要他想,他就会有无数的追求者。
他已经在危越身上闻到了被狂热信仰着的气息。
娄君怀开始庆幸危越踏入了与自己相同的、非凡的境界,他注定不再是一个普通人,更不是普通的能力者。
这庆幸实在有些卑劣和不该,危越或许并不想要这样的力量和生活,但他承认,它切实地出现了。
他就是想要危越身边只有他一个,他想要心爱之人心里只有他一个。
除了家人以外,只有他。
娄君怀想要危越这样的爱。
地母之神不再说话了。
神明的想法和人类是不一样的,祂们慈悲,祂们平等地爱着众生,却并不意味着祂们能够理解人的一切。
地母之神是这样,娄君怀也是这样。
他看起来很像人,也是作为人类长大的,但实际上,他的内里并非人类。
不论是年幼的时候,还是长大以后,娄君怀都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只不过随着年龄和见识的增长,他学会了伪装。
年幼时的娄君怀漠然而平静地站在一边,像一个观察者那样旁观者同龄人的嬉笑怒骂,他从不会主动参与进去,也没有办法理解他们为什么那样哭,又为什么那样笑。
他的父母和姐姐一度以为他患上了某种心理疾病,就像他突然就有的幽闭空间恐惧症那样。
长大以后,娄君怀仍然不会主动参与进同龄人的生活和邀请,他用别人所说的高岭之花伪装自己,依旧是那个漠然又平静的观察者。
直到他看见了危越。
一见钟情真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现。
他无师自通般明白了暗恋中的一切情绪,总算和学生时代的姐姐感同身受了一次。
可惜晚了点,他已经挨过理解不了、说错话的打了。
可以说,娄君怀缺失的那部分情感全都应在了危越身上,情浓之后,便是日渐汹涌的爱意。
地母之神不觉得娄君怀的想法有什么错,正如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错一样。
他就是想要这样的爱,他想要危越这样爱他。
而作为长辈和引导者,地母之神能够给这个孩子的,唯有祝福。
“愿你们心想事成,我的孩子。”
第111章 加利尔镇(1) 两米二的修女
堪萨维尔州, 加利尔镇。
十一点以前,这座小镇总会被湿漉漉的晨雾笼罩,可见度只能维持在五米到七米之间。人们从慌乱到习惯, 只需要不到一个星期。
否则又能怎么样呢?人总不能和天气较劲吧。先是血月,后是持续不断的晨雾……愿上帝保佑,今年的作物能有个大丰收,至少不要亏本。
他们还要靠钱生活。
当然, 接受了世事的无常,不代表他们每天早上起来, 睁眼就看到笼罩农场和小镇的湿漉晨雾,抬头就看见高悬天空和太阳肩并肩的血月时, 心里是不愤怒的。
该怎么办呢?
骂总统小丑,骂当局无能, 骂政治家该下台, 骂资本家去跳楼。
别管为什么骂他们,骂就对了。
这可是政治正确!
只能说这是这个国家的老传统艺能了。
威鲁克照常是全家起得最早的, 不到七点,他就穿上了整块羊皮做的大衣, 戴上厚实的自制手套, 打开门,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总是这么醒神。
好冷!
今年的冬天提前了整整两个月。
希望他的草场还好……
威鲁克日常一遍在心里向上帝祈祷,他系上帽绳,熊一样强壮的身影没入湿漉漉的晨雾中,每吸一口气都像是在水里呼吸。
他庆幸自己没有和呼吸道相关的疾病。
隔壁的老汉克已经在半个月前被送进医院了,但愿他的养老金能支付得起医院天杀的费用单。
威鲁克绕过被接连不断的晨雾浸泡得松软的木栅栏,沿着有着泥泞的道路往自己的玻璃温室走去。
去年是种的蔬菜,今年改种花了。
没有办法, 谁让花的价钱比蔬菜高呢。
花比蔬菜难打理,威鲁克每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温室里看看花长得还好不好,需不需再加点营养剂,然后再向上帝祈祷一遍。
自血月现世,各国宗教势力大肆崛起,他们在部分民众之间的影响力已经快要赶上中世纪了。
像加利尔镇这样在地图上都要用放大镜来找的小镇上个月就迎来了两次传教。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统一培训过,言明传教之后会送听众鸡蛋、面粉或者小瓶的植物油,这下就连镇上的男人们都被吸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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