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行不动神色将鳞片抵在上颚,继续进食。
底层人员连进食都有规定的时间,十分钟内必须吃完,十分钟后铃声响起,他们就必须要投入各自的工作了。
赤行又一次将自己淹没在了人群中,她低下头,吐出那块鳞片。
群青色,倒三角,不是她所知道任何一个物种。
赤行缓缓蹙起眉,心中犹疑不定。
是意外,还是某种传讯?
正当她要把指尖的鳞片放进衣兜里时,一段陌生但就是莫名其妙能够被她所理解的声音直直传入她的意识海——
‘地下十九层,你们的同伴……午夜之后,开始行动……我们的主……我等会为你们创造机会……切记,勿回头!’
这声音就像是无数个嘶声组合而成,不是人能够发出声音,也不是蛇的嘶声,而是更加神秘的声波。
赤行想象不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发声器官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她揣进衣兜里的双手不禁握紧成拳,那枚群青色的倒三角鳞片扎得她的手心生疼。
这不合理。
她已经是九级灵兽了,她的肉☆身已被淬炼到导弹都破不了她的防,而现在一枚小小的鳞片竟能够如此简单地让她感受到疼痛……
等等!
赤行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群青色!
五想和那个小崽说过,那位墟王蛛母的“眼”就是一只群青色的蜘蛛!
赤行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她还以为那位维序者阁下能够垂怜帮助他们进入实验室就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借助那位阁下的力量。
他们对维序者的认知还是过于狭隘了。
纵然表面看起来再如何地冷漠森然,祂们的内里都是如此的仁慈悲悯。
那可是神的使者啊。
第140章 圣利科斯城(12) 偷家成功
轰隆隆!
靠近华国边境的一座小镇里, 一栋栋数层小楼接踵坍塌,一时间大地震颤,尘土飞扬, 就连天空都变得阴沉,仿佛下一秒就要劈下雷暴来!
无尽的烟尘砂砾中,一抹纯白犹如破开黑暗的黎明一般,手持长剑划开一道光刃, 轻描淡写间摧毁了逃逸者最后的生路。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响声,其中还掺杂着刺耳的金属扭曲声, 无形的[门]在这道光刃下寸寸崩溃。侥幸在光刃劈下之前逃进[门]中的人亦没能逃脱死亡的追逸,他们和崩溃的[门]一起, 被狂暴的力量所湮灭。
连同已然变得浑浊的灵魂一起。
将自己出卖给欲望,对真正的同胞倒戈相向的无耻之徒已不配得到救赎, 【灵魂之花】将拒绝引渡他们, 与之融为一体的、来自于【冠花元郎】的残念也将赋予他们永恒的痛苦。
倒不如湮灭吧,湮灭也不失为一个痛快的结局。
未曾进入[门], 也在这道光刃下强行捡回一条命的逃逸者仍不死心,他们破釜沉舟似的, 将浑身的力量尽数燃烧, 指向的人不是追猎他们的天空之人,而是卫守在小镇在截断他们支援的后勤队伍。
怯懦卑鄙者从来只会向无辜更弱之人挥刀。
背负纯白双子的白鸽颂者高举漆黑的长剑,周身环绕着颂唱的白影,崩山摧地的一击就要从天而降。
恰此时,将将平复的大地再一次震颤起来,只听树木斫裂的声音,瀑布一般的藤蔓拔地而起,一道翠绿的壁垒凭空横桓, 强势截断了逃逸者企图拉更多人垫背的卑劣之举!
不容他们反抗,看似脆弱的藤蔓如鞭子般破空抽来,毫不留情地精准抽打在每一个逃逸者脸上,莹润的微光在将他们高高抽飞的同时融入他们体内,无情地封锁了他们熊熊燃烧的力量。
砰砰落地后,他们已成一具空壳,束手待擒。
白鸽颂者缓缓放下高举的镇邪之剑,她看向不远处的山丘,似乎透过土黄的山丘看到了适才出手的人。
簌簌。
完成拦截的藤蔓功成身退,齐齐没入地下,只留下一道笔直的裂缝昭示着它们曾经来过。
“白鸽小姐!”
后勤队伍的队长快步上前,在距离白鸽颂者七步外停了下来。
这只后勤队伍是维序者专属,准确地说,是专门为白鸽颂者服务的后勤专属,无论人员还是武器都是顶配。
但跟随白鸽颂者行动的他们要做的不多,这位维序者十分温柔,凡是战斗,都是她一马当先。
当她垂落剑尖,便是战斗结束,敌人尽数伏诛。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了意外的变数。
白鸽颂者朝后勤队长摇摇头,纯白的双翼收拢,她缓缓落地:“无需担忧,是朋友。”
恩主的朋友便也是他们的朋友。
更何况,她还在这位朋友身上闻到了神的气息。
十分纯洁。
是正神。
白鸽颂者想到了恩主所说的地母之神和新神,她顷刻便已明晰了这位朋友的身份。
但她噤声。
这个世界是恩主的世界,他有拯救的计划,她和哥哥都可以成为恩主的刀刃,这也是他们所希望的。
朋友?
联想到刚刚看到的藤蔓,后勤队长思索片刻,锁定了一个人。
那个出现在吕吉村诡域里,和另一位名为【冠花元郎】的维序者同行的灵者,他的灵力具现也是藤蔓。
九号部门给他建立的档案里暂时填写的是木系灵者。
能与维序者同行,那必然是得到了维序者的认可,如今又得白鸽颂者亲口认证是朋友……
后勤队长眨眨眼,这位木系灵者不会是哪一位维序者的化身吧?
被怀疑是维序者化身的娄君怀已经遁去十几里地了。
娄君怀出现在这里是巧合,他刚从死亡谷出来,远远地感知到了强烈且熟悉的力量波动,一时好奇,于是转过来看看。
危越从死亡谷带走了重新焕发生机的【灵魂之花】,消息经由黑鸦祷师转告,驻守在死亡谷的三位九级灵者当晚就已经离开。
死亡谷已成空壳,但它到底是地母之神的神墓,每一寸土地都被地母之神的力量浸透,即将经过了漫长时间的稀释,那片土地上仍旧遗留着神的痕迹。
它已被半活化,算得上是半个活物了。
后来【冠花元郎】在那里崩解,他乃是一位准半神,【灵魂之花】汲取了他近乎全部的力量,但仍旧有一点微末的力量遗留了下来。
那片被半活化的土地来者不拒,两种截然不同,但一样庞大得难以解析的力量致使它变得特殊,活似一个与现实世界连通的领域。
这样的变化是地母之神没有预料到的,祂催促着娄君怀过来探查,顺便将已然异变的死亡谷封印起来,以待危越回来再行处理。
【它的变化我难以理解。】
地母之神用一种赞叹的语气说道:【这无疑是越越的力量,他和我们是截然不同的神。】
每个神都是独一无二的,看似相同的权柄,实际上各自拥有的力量特性全然不同。
危越所行的道路是地母之神未曾知晓、见过的,祂们是不同的神,所以祂无法给予这个新生神明更多帮助,祂只能将自己的经验悉数告知,然后由这孩子自行挑拣、理解。
【要努力了,小君。】地母之神轻笑,【越越修炼得很快,等他回来,他必然已经变得更加强大。】
想到方才看到的白鸽颂者,那半神体内翻涌着最纯正的信仰之力,祂却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些信仰之力全部来源于那个孩子。
信仰之力的好处已经无需赘述,而那孩子竟然就这样舍得地将如此庞大的纯正力量赠予他人,以此维系对方的存续,这就意味着他还有别的、更适用于自己的修炼方式和力量来源。
再看自家这个……
地母之神不由得发出叹息:【也怪我,没能为你留下更多力量,致使你方一诞生就孱弱无比,甚至不得不……】
祂无时无刻不在感到愧疚,新神所承受的这些苦难都来自于祂的无能,在祂的传承记忆里,就没有哪个新神比祂这一个过得惨。
如果祂能早一点预感到恶神的意外诞生,即便阻止不了,祂也能多为新神留存一些力量,多一分来自于旧神的馈赠,新神便能多强壮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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