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想他家圆圆了。
多么乖巧的孩子啊,圆圆从来不会让她的小舅舅左右为难,更不会像个小流氓一样扒着他小舅舅硬要这样那样。
他的影子怎么就进化成这副模样了呢?
怎么看都不是他的错。
最终,危越将这个错误安在了已经死去多时的女王头上,一定是因为祂的同化原因。
所有人都已经把那朵粉色的菊花吃了下去,老实说,味道并不好,比百分百的黑巧还要苦,尝到味道的那一瞬间,所有人脑子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苦的东西?
他们的味蕾都要被苦死了。
但是那位喻大师说了,这是保命的好东西,他们能不能全须全尾地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半就要靠它。
故而,哪怕是所有人里最吃不了苦味的一位女嘉宾也一声不吭地花苞整个吃了下去,不出意外地被噎得直翻白眼,苦得直反胃。
直播间里零星几条弹幕来自于她的粉丝,像夸小孩子吃药似的夸她勇敢,还说等她回来了,他们要给她寄很多糖。
“随我来吧。”
危越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向身旁随意挥出,宽大的粉色广袖在空中划出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度。
人类不可听闻的声波在空中荡开,娄君怀的耳朵被刺激得动了动,握在危越怀里的男孩儿啊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这声波对他们而言有些微的刺激性。
就像尖锐物体在黑板上划拉出来的刺耳声音,让人听得牙齿都开始泛酸。
阴影毫无反应,继续扒住造主的小腿,无聊得开始冒泡泡。
一道漆黑的裂隙凭空出现,随后像是被人抓住两边强行扒开一样,缓缓地扩大到两人并肩的宽度。
裂隙的那一头,是喻客歆三人降落的地方,瀑布上方的平台。
这一手震得直播间瞬间空屏,过了好一会儿才弹幕满天飞。
划破空间!
这可是只有在小说影视里才能看到的划破空间耶!
喻客歆眨了眨眼,惊讶,但又没有那么的惊讶。
即便是全世界的能力者,也找不出一个有这种能力的人。但此刻展露出这样能力的不是人类,而是地母之神的神使,本身就具备着人类无法理解、解析的力量的维序者,那么这一切就变得十分合理起来了。
抱着孩子的粉衣郎君率先进入裂隙,紧接着是薛狄和伍山青,然后是节目组一众普通人,喻客歆、翟凝苏和洛瑄诚自发地走在了最后。
轰隆!
就在喻客歆最后一个跨入裂隙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小楼坍塌的巨响声。
他回头,狭长的裂隙已快速合拢,他只来得及看到一眼——
不止是那三栋小楼,后面的整座山都在坍塌!
轰隆隆的声响仿佛一旦响起,就不会停止,漫山都是灰尘,大片大片的树木被拦腰折断,就像是……被蛀空了一样。
他似乎还听到了凄厉的求救声和喊声?
喻客歆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揣着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表情平常地走向他的同伴。
——表层,坍塌了。
深藏功与名的阴影:嗝。
作为前菜,味道不错。
在喻客歆之前走进裂隙的人还没有察觉这一点,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一层复一层,挡住了他们有限的视线,轰隆隆的坍塌声响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经过一片山树林的削弱,最终进入他们耳朵里的声音已经很小了。
他们只会以为,那是瀑布淌下的声音。
只有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目睹了后山坍塌的全过程。
镜头倏地拉高,拉远,观众们还来不及问怎么不对着人拍了,这个镜头又是怎么做到的瞬间拉高,下一秒,他们就见证了这堪称天灾的一幕。
几百米的山啊,轰隆一下就塌了,就像厚重的山体在不知不觉间被瞬间蛀空了一样!
遮天蔽日的灰尘像极了某种菌类喷出的孢子烟雾,瞬间就将那片翡翠一样的绿色完全笼罩,从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的天灾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广大观众眼前。
目睹这一幕的人都被震得齐齐失语。
这还没有完,镜头再次转换,这一次对准了在观众们心中已经成为了新时代恐怖地标的吕吉村。
整个村子不知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片废墟,昨天还被他们讨论的修得比城市某些区域还要好的小楼只剩下零星几座还矗立着。攀爬在小楼外墙上的绿意盎然的绿萝全都枯萎了,枯黄的藤蔓枝叶好似被十个太阳接连暴晒过好几天,风一吹就能变成碎屑满天飞。
用水泥浇筑修建的村路像是被摔碎的地板砖,东一块西一块地被顶起来,露出下方半黑半黄的湿淋泥土,其中还掺杂着一点白色,不是泥,倒像是……被敲碎的骨头?
“救命!救……”
就在观众们齐齐失语的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像钢针一样扎进了他们脑子里。
循声看去,心理承受能力不是很好的人全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废墟里,有活体一样扭动的残肢!
分明只有一颗头了,他还能说话!还能叫!还能滚!
老天啊!
这个村子,全都是死人啊!
……不,不,还有……还有一点。
第一个发现了盲点的观众惨白着脸,手指抖得不成样子,磕磕巴巴地敲出一条弹幕,发送:
【这个镜头,究竟是谁在操控?】
一部分强忍住涌上喉头的呕吐欲,还能再坚持坚持的观众:……
这样的镜头,当然不可能是人在操控。
节目组没有人还有闲心操控镜头!没看见他们把所有设备都放弃了吗!
不是人,那又是谁?
一瞬间,观众们的后背沁出了冷汗。
……
危越注意到了隐秘视线的消失,不过消失的时间很短,不到两分钟,它又出现了。
干什么去了?
危越脑海中划过这样一个问题,因为不重要,他也不感兴趣,所以划过后再没有出现。
被诡异掌控的直播间,国家会处理好的,用不着他来操心。
蜷缩在这具躯壳下的青年吞咽了几次,被那缕具有强烈腐蚀性的诡异勾出来的食欲已经快要压不住了,阴影没有吃饱,他又何尝不是。
望着下方漆黑的水潭,危越向它探出手,粉白的微光在纤长的五指间流连。
眨眼间,如同凝成了实质,露珠般接连向下滴落。
呼——
一阵刺骨的寒风从平台下方吹上来,只穿了外套的众人被冷得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满是诧异。
怎么回事?
气温怎么突然就下降了这么多?
喻客歆向前走了几步,往下一看,果然。
不知有多深的水潭被冻住了,森白的寒冰没有休止,顺着瀑布一路往上,科拉科拉!只几秒的功夫,这条几米宽的小河就被冻得结结实实。
扒拉着粉衣郎君的漆黑阴影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液体一般向下方流淌下去,下一刻,底下传来了嘎吱嘎吱咀嚼冰块的声音。
喻客歆看得叹为观止。
这哪儿是在吃冰啊,这分明就是倒了一盆王水下去,冻得死紧的冰层就像被烧红的铁钎扎穿的纸页那样不堪一击,眨眼的功夫就被融出了一个十分规整的圆形通道。
喻客歆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个通道足够把他们这些人下饺子一样倒下去了。
潭底有几千具尸体,阴影对他们没有兴趣,哪怕他们已经出现了异化的特征,它的造主不吃恶心玩意儿,它也不吃。
咕噜噜。
史莱姆似的阴影从潭底爬上来,继续扒住造主的腿,持续不断地发出低不可闻的混乱絮语,十句里有九句半都在喊饿,还有半句在叫唤它要被饿死了。
危越:……
他冷着脸踢了它一脚,庆幸它的话身边人听不懂,否则他的脸都要被它丢干净了。
确实听不懂,但能猜到一部分意思的娄君怀垂下眼帘,极尽温柔地柔和了眉眼。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里面道尽了生机和温柔,可惜他本身的气势太甚,导致很多人都还意识不到这一点,就率先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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