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能够吸收所有光亮那般,当这个人出现时,四周的光线都变得比预料中的暗淡了许多。
同时,对方的压迫感也拉到了最高。
好高啊。
当两人一猫的视线移到那个姿态从容的人身上时,他们的脑子里不约而同地蹦出了同一个想法。
真的好高,这个人,目测起码有两米高。
她的穿着已经明确地显示出了她的身份,这是一个修女。
一个两米多高的修女。
而她的眼睛……
是和那只小蜘蛛如出一辙的群青色。
这就是蜘蛛背后的“眼睛”了。
五想笃定地想。
背对着光的修女亭亭而立,群青色的眸子在黑暗中泛着莹润的光晕,朱红的唇轻轻勾起,纵然身披猩红的月纱,也仍然掩盖不住她的出尘气质。
她是本不该出现在人世间的存在。
这样的感觉,宁柯柯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于是在这凝重的氛围里,她小心翼翼地问:“您是……维序者吗?”
五想和荣臻如临大敌的眼神忽然一滞,什、什么?
小崽/柯柯,你在问什么?
新的维序者出现在了?不对,维序者会出现在这里吗?……等等,维序者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他们突然发现了华点。
被问的“人”笑了一下,声音像是能轻易蛊惑住人心似的,听得两人一猫心脏发麻。
她伸出手,拦住他们去路的小蜘蛛乖巧地跳跃到她的手心里,它蜷起八只步足,像融化的巧克力一样融进了修女的手中。
她垂下眼眸,毫无情绪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两人一猫身上,被注视的人却恍若背上了一座山,沉重得快要将他们压成肉糜。
宁柯柯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位确确实实是新的维序者,但也是一位同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完全不同的维序者。
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看向人类的眼神是温柔的,慈悲的,就像母亲一样,饱含呵护和温暖的指引。
而这一位……她是冷的。
不是蔑视人类的冷,而是高居云端,从不曾踏入过人世间的冷。
或许在她眼中,人类和小猫小狗小动物没什么两样吧。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众生平等呢?
黑猫的尾巴下垂在腿间,它突兀地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压迫感,像是曾经在某个时刻、某个存在身上感受到过这种自己不过是一粒轻易就能吹走的沙砾的压迫感。
重压之下有隐秘的惊悚在滋生。
每一个维序者都是这样吗?
如此强大,如此难以用人世间的常理去界定。
五想没有见过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但它看过从宁柯柯记忆中提取出来的关于【乌鸦夫人】的影像,也看过被列为机密的南鼎区全程视频。
恶神污染未除的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完全是两类存在。
神战太过可怕,并非众生轻易能够触及的领域,得知千年前真相的人寥寥无几,八级就是一个分水岭,尚无法进入这个层次的灵者和灵兽仍对最初的真相一无所知。
而未知,有时是一种保护。
尤其是在这个最初黑暗即将降临的时期,知道得越多,越容易被山呼海啸的负面情绪压垮。
天塌了有高个儿的顶着。
比他们这些保护者个子更高的,无疑是维序者。
五想敏锐地从新维序者的冷中感知到一丝暖意,而这一丝暖意是冲着宁柯柯去的,果然,它家小崽很得维序者青眼。
这位新的维序者亦然。
可这是为什么呢?
是因为它家小崽超高的灵觉和灵性?还是因为别的不为他们所知的原因?
护崽的大猫感到有些烦躁,它很好地压制了这些烦躁,恭顺地垂下头,以示自己的臣服。
“您好,维序者阁下。”
宁柯柯和荣臻直起身,脚下风咒消散,他们跟着负责人一起,恭敬地垂下头颅。
黑猫的声音是清爽的男声,听起来年纪不大,实际上在灵兽中它的年纪也不大。
“不知我们是否有荣幸能知晓您的尊名?”
可爱的小猫,在确定无形的危机解除,身处的环境足够安全后,仍无时无刻不在记着汲取有效情报。
危越喜欢毛绒绒,尤其是像这样可爱又聪明的毛绒绒,它还护崽,这就更完美了。
这幅身躯的尊名吗?
危越沉默地思索了一会儿,从这具身躯模糊不清的记忆中捕捉到了来自信徒的祷文。
女王扭曲了这位可敬的殉道者,【寂海之矛】并非她的名,她的名是——
修女打扮的维序者沉默片刻,磁性蛊惑的声音沁满清冷,她像是在回忆某些已经消逝在时间长河中的人和事,旁观者亦能从中品味出一丝怅然。
“数千年前,我的信徒曾称呼我为——”
“群蛛之主,空间的织者,墟王蛛母。”
亦是,世界的殉道者。
第136章 圣利科斯城(8) 潜入实验室
蜘蛛, 本就是一种能够感知到危机的生物。
身为群蛛之蛛,已然能在无序的空间中徜徉的织者,墟王蛛母能凭借手中的银色蛛丝, 感知并预言到危险的倾轧。
但这里就有一个毛绒绒的小问题了——
能让墟王蛛母感到威胁的危险,其量级远非人类能够承受的。
危越也是在下午圣宫闭馆之前得知了华国派遣的调查小队的下落。
沙普拉娜寻到了将其势力插入实验室的机会,这个机会正来自于五想等人所追寻的调查小队。
他们突然失联的原因确确实实来自于拜自然教的能力者。
圣利科斯城,这座因为拜自然教才逐渐兴盛的城市, 它早已成为这个延续千年的宗教的掌中物,任何虎踪猫迹都逃不过拜自然教的法眼。
调查小组还是大意了, 他们就不该踏入这座城市。
向他们投来视线的不仅是人,还有遍布这座城市的倒影中的诡异。
他们又能往哪里躲藏呢?
更为悲惨的是, 伪装成东瀛人的调查小组被填充进了实验室的消耗品名单里,抓捕到他们的人正是沙普拉娜麾下的执行队伍。
罗斯国近来查得很严, 什么税务局、消防局、宗教管理局轮番的来, 国家层面派来的又不好随便处理了,各方面的动作都被放至最小, 以至于实验室的试验品都不够用了。
这几个从东瀛国来的自驾游旅行者正正好。
小小岛国,拿下。
趁此时机, 再加上“卡伊先生”的推荐, 沙普拉娜有了名正言顺介入实验室的机会。
在实验室和沙普拉娜两边都得利的情况下,受伤的只有倒霉的调查小组。
这也从侧面说明,华国在做假证这方面也挺专业的,简直无懈可击。
五想已经焦虑得想要挠头了。
实验室,这是一个听起来非常不妙的地方!
它几乎可以想象调查小组会在哪里遭受到怎样残忍的对待了。
该怎么在拜自然教的眼皮子底下混进去?
哦,不止……这位墟王蛛母阁下说了,拜自然教的高层和诡异完全可以说得上一家亲,算得上干净的, 一只手都能数清楚。
这么说来……
他们岂不是也被盯上了?!
墟王蛛母像是听到了它的心声,清冷的目光从礼貌傻笑的宁柯柯身上移过来:“你们倒是赶上了好时候。”
危越指的当然不是他们赶上了旅游季,庞大的人流量冲散了他们的存在感,他指的是他自己。
这座圣宫已经成为他的巢穴,拜自然教的高层被他替换了一个,另一个被寄生,他的圣甲蜘女们也分散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拜自然教的底层,目前正在朝着中层进发。
他能够庇护到这支前来救援的小队。
但说到底,还是两边都不知道彼此存在的原因。
来到罗斯国的调查小组有哪些人,什么时候来的,危越一无所知,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那边也没有相关消息传过来,大抵是华国上层认为这点小事没有必要劳烦维序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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