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的人们在这一刻达成了高度共识——
怪兽来袭!
天杀的!他们喜欢看怪兽电影,不代表他们会喜欢在现实里看到这种东西啊!!
恐惧的暗焰一触即燃,转瞬就变成了燎天巨炎,网络一环扣一环,节节交缠,无形的力量像漩涡般汇聚到一起,一点没有浪费地被盘踞躲藏在深处的无形存在吸食殆尽。
它畅快地发出一声叹慰。
这才是它们该过的日子嘛。
传播吧,更快地传播吧,让更多的人类看到恐惧、感到恐惧。
它想,它恢复力量的时间不会太长了。
……
九号部门。
基地大厅一片静默,每个人都骇然地看着屏幕里的巨大怪物。
显然,它的量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它竟然比南鼎区的那头九级诡怪还要庞大!
而诡异的量级通常代表了它们的等级……
郑局的心再次沉了下去,这是否意味着……九级之上,确实还有更加强大的诡异?
比九级更强?
饶是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的郑局也不由得眼前一黑,心中涌上一股悲凉之感。
诡异极有可能已经有了突破九级的存在,而他们人类……
“老夫人……”郑局开口,声音已经嘶哑,“我们,能赢吗?”
他在问现在,也在问将来。
携带神音而来的荣太奶奶就坐在他身边,那双满是岁月痕迹的眼睛已有些微浑浊了,但她目光如炬,好似一盏以希望作引的明灯。
她说:“会的。”
神明就在众生身侧。
祂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生命,而生命本身亦在努力求存,从古至今,未曾有过一次放弃。
生命美好,他们想要活下去。
神明回应了生灵的愿景,祂唤醒了祂的使者。
荣太奶奶脑中接连闪过几道身影,祂们或黑,或白,或粉。
非人之像,诡谲悚然,却以自身为代价力挽狂澜。
人类,众生,并非孤军奋战。
他们会赢的。
这个世界,终究属于蓬勃向上的生命。
……
危越在进入[门]的瞬间就完全开启了猎场。
【冠花元郎】是中级人物卡,他的猎场完全展开,直径可以长达十数公里。如果舍弃其中一部分功能,展开的直径还能得到延伸。
十几公里的范围,足够了。
危越隐藏了他的猎场,本该漫天飞舞的花雨蛰伏在泥泞之下,不动声色,全当自己只不过是普通的花瓣。
他将几个灵者和节目组众人的慌乱、无措、迅速冷静看在眼里,却未现身,而是暗中看着,悄悄保护。
进来之前他就已经告诉过他们了,不要乱跑,他会去找他们的。
当然,他们乱跑也可以,反正也跑不出他的猎场。
猎场和诡域重叠,空气中短暂地出现了涟漪状的波纹,危越抑制住了本能的反击欲望,让蠢蠢欲动的猎场强行变得无害,那波纹还未完全荡开就停滞了。
像是警报拉到一半,突然发现根本没有险情,于是又中止关闭了。
手中的温热触感没有消失,娄君怀还好端端地站在自己身边,怀里的男孩儿也没有缺胳膊少腿,这让危越的心情持续高涨。
——他闻到了诡异的气息。
终于。
青年看起来更高兴了。
娄君怀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即便做好了准备,那阵剧烈的旋转还是让他的脑子有些发晕。
脑中轻微的眩晕感消失后,他定睛看向四周。
昏暗。
是第一眼反馈回来的信息。
头顶是灰蒙的天空,和南鼎区诡域一样。
充斥在空气中的诡力比南鼎区诡域更加霸道,饶是娄君怀有所猜测,也还是被这浓郁诡力的攻击性惊了一下。
太浓了,也太强了。
如果说南鼎区诡域里诡力是为了侵蚀,那么这个诡域里的诡力就完全是冲着一击必杀去的。
倘若没有危越……
娄君怀轻轻蹙起眉,哪怕是他毫无保留的出手,也难保众人能全须全尾地离开。
见他不知在想什么,似乎很是为难,都开始皱眉了,危越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声安慰道:“放心,他们不会有事,我在看着他们。”
但他的安慰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蹙眉沉思的男人愣了一下,那双深得危越喜欢的眼睛看过来,危越一时竟没能分析出里面的复杂情绪都有哪些,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移开了。
被他握在手里的手腕动了动,危越以为他不自在了,便放开了他的手。
【山鬼的藤枝】收回舒展的藤蔓,又变回了之前平平无奇的模样。
一片“叶子”悄声出现在了男人的手背上。
无敌防御,开启。
危越知道娄君怀在担心那些被分散的普通人,他并不拦着,本来抓着他手腕也不过是担心他会被传送到其他危险的地方去。
现在平安落地了,除了诡域的铸造者,这里的其他诡异无法对已经恢复一部分力量,又有地母之神看顾的新神构成威胁,那么,他也能安心地去做别的事了。
于是他道:“你去吧。记得,不要往大河那边走。”
里层被一层灰雾笼罩,雾中虽然没有南鼎区诡域那样的虫子蛰伏,但也是周围诡异绝佳的遮挡物。
他能保证猎场之内的普通人不会死,但如果他们惊慌失措,到处乱跑,不小心自己摔了……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可别忘了,他们之中还有他中意的诱饵。
引怪什么的,他们现在就做的很好。
窸窸窣窣。
雾中响起了爬行动物快速行动的声音,到处都是。
它们的目标当不可能是危越和娄君怀,活人惊恐的尖叫声在这边都听得一清二楚。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想不到年过四十的导演嗓门居然这么大,都赶得上男高音了。
娄君怀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无奈。
他相信危越,他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去死的,但是……
这样的坏心思,真是可爱啊。
像极了跃跃欲试,想要把桌上的玻璃杯推下去的猫。
他又有些想笑了。
娄君怀不是一个爱笑的人,可一见到他喜欢的人,心底那股甜蜜就控制不住地往上冒,咕噜咕噜的,吹泡泡一样,一个泡泡炸开,满腔的甜意简直无法抑制。
他只能转移视线和注意力,唯恐自己的心意在这个时候暴露。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好,我记住了。”娄君怀深深地看了危越一眼,他忍耐着想要透过那层漆黑的伪装,看到隐藏之下的绚丽的迫切,“你也要小心。”
危越轻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分开,一人站在原地目送另一个远去,待到对方消失在了视线之内,他才放下怀中抓着珍珠排穗玩的男孩儿。
“啊。”男孩儿光着脚踩在地上,冰冷,激得他浑身一抖。
等适应了这个温度后,他像小动物一样蹲坐下去,两只手撑在脚趾前,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神,但十分陌生的地方。
淡红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恐惧。
他好像知道,只要待在这个好看的人身边,他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孩子。”
危越一脚踩住兴奋得颤抖,迫不及待想要弹射起步去觅食的影子,垂眸温和地看着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乖乖仰起头来看他的男孩儿。
他问:“能听到吗?”
“啊?”
男孩儿歪头,什么?
“能听到吗?”粉衣的秾丽郎君勾起淡色的唇,“你的母亲,在叫你。”
他听到了,雾里,有女人在哭。
——庄睦禾。
那具穿着嫁衣的尸体里没有灵魂。
想要让被禁锢在尸体中的那些女人得到解脱,就必须要找到庄睦禾的灵魂。
危越没有听过庄睦禾的声音,但直觉告诉他,从雾里传来的女人哭声就来自于庄睦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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