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君怀冲他点点头,表示肯定,并不多言,径直走到危越身侧站定,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有着破损的衣袖。
他仍然没有启用【山鬼的藤枝】,遭遇诡异时,【山鬼的藤枝】想要帮他挡一挡,让他直接冲过去,他居然还把防御关了。
【山鬼的藤枝】:……
你要是受伤了,可不要跟主人说是我不作为!
娄君怀当然不是那种什么事都硬来的愣头青,几只五六级的诡异而已,还用不上与无敌防御,太浪费了。
他也该尽早熟悉如何同诡异战斗,以后少不了的。
不想什么事都依靠心上人出手的娄君怀绕着大雾走了一圈,在地母之神的教导下,他学会了与万物共鸣,听到了来自于水的声音。
表层世界的水来自于现实世界,它通过那道藏在水潭之下的[门]流进了里层世界,水中仍有未被诡力完全侵蚀的微弱灵力。
它们回应了新神的呼唤,告诉祂,通往现实世界的生门就在大河之中,就在诡怪身下。
要想通过生门,就必须将诡怪从河里引出来。
那么问题来了——
明知他们要通过生门才能离开诡域的诡怪有可能让他们如愿吗?
“那必不可能。咱们可都是它到了嘴的鸭子,张嘴即食,它怎么可能让咱们飞了?”
喻客歆一边掏出随身携带的芥子灵袋——这玩意儿老贵了,制作难度堪比让诡异吃素,整个九号部门都没有几个,里面的空间撑死也只有几平米大小——把那位“阿杏”先生友情赠送的诡器材料往里面塞,一边上嘴皮碰下嘴皮,说出令队友翻白眼的风凉话。
末了,他拍拍手,把芥子灵袋栓好塞包里,故作无辜地问:“怎么了?不好笑吗?”
唯唯诺诺的小鸡仔们干巴巴地: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翟凝苏白他一眼:“闭嘴,如果你不想挨踹的话。”
薛狄:“……老喻,干点正事。”
身为小辈的洛瑄诚和伍山青:……
他们不参与这个话题。
那边几个灵者凑一起商量着怎么才能把那只诡怪从河里引出来,节目组这边,最后才和大家汇合的朱鸣小心翼翼地凑到脑袋还有些晕的郑玲音身边,做贼似的和她小声说:“玲音姐,你看——”
郑玲音揉着太阳穴看过去。
噗的一声,像是泡泡被戳破那样细微的声响,朱鸣指尖冒出了一簇很小很小的火苗。
橘红色,小得一个呼吸就能被吹灭。
但它切实地在朱鸣指尖摇曳燃烧着。
郑玲音疲倦的眼睛缓缓睁大,凑热闹似的偷摸围观的节目组众人也和她一样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天爷!朱鸣/朱老师会放火!
火人?!
朱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影子圈着他在内的几个人当诱饵,鬼打墙加上怪物环伺接踵而来,可谓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感受到生死高压的他刷的一下觉醒了。
自此,两人正式踏入了世界的另一面,不久之后,他们也将会成为一名保卫家园和同胞,与诡异对决的灵者。
……
危越旁听着几个灵者商量该怎么把那只诡怪从巢穴里引出来,办法其实都不错,就是起不了作用。
那只诡怪不会中计的。
它虽然在白鸽颂者的歌声中陷入了强制沉睡的状态,但并不代表它的意识也跟着一起沉睡了,它只是怎么也醒不过来而已。
白鸽颂者歌唱的,是送给她的世界的安魂曲,威力很大,它无法从沉睡中挣脱,没有陷入沉睡的意识却飘散了出来。
周围的雾越来越大了,抬头向远方眺望,之前看不清颜色的婆娑树影却越发的明显,过于鲜艳的翠绿像滴了水的水彩画一样晕染在雾中,看起来就像一只只不规则的眼睛。
——它在看他们。
想要把那只诡怪从河里弄出来,引诱已是无用了。
得来强的。
危越内视着灵魂深海中浮动的人物卡,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恢复了本来的形态,向他开放了他们的全部。
他们也是有组合技的。
【乌鸦领主】就是他们合体后的扭曲形态。
还有【冠花元郎】,这幅秾丽的身姿也并非是他真正的模样,他是一个死人,一个被摆上了异教神龛的死人。
那只诡怪比南鼎区诡域里的那只还要强大,借由离它最近的白鸽颂者的感知,危越从它身上闻到了一缕极淡的“猫薄荷”气息。
是地母之神的神力。
它已经完全融合了那缕地母之神的神力,其强大毋庸置疑。
——十级。
它是十级。
危越侧目去看娄君怀,身侧的人类似乎一直都在看他,对上视线的瞬间,他能感受到对方愣了一下,随即颇为不好意思地游移了一下视线。
等到重新做好了准备,才故作镇定地再看过来:“怎么了?”
危越忍笑,问道:“那只诡怪,你知道?”
他问的是那只诡怪的具体情况。
没有道理他能感知到的,地母之神和新神就感知不到。
果然,娄君怀是知道的。
他不仅知道那只诡怪已经突破了九级,成为现世唯一一只已知的十级诡异,还知道那只诡怪的意识正在周围看着他们。
于是他只点头,带着笃定般的默契。
他相信危越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就像他能够明白危越想要传达的意思一样。
两人虽然隔着许多事情没有说清,这种莫名而来的默契倒是心照不宣。
“你要怎么做?”娄君怀低声问道。
危越笑了笑,只道:“我饿了。”
影子吞噬的诡异可没有一点上供给他这个主人,从进入诡域到现在,他吃的那点儿三瓜俩枣能顶什么用,他快要饿疯了。
见娄君怀听得愣神,他凑近了一些,花香馥郁,调笑一般,噙着甜蜜的笑意在男人耳畔低语:“先生,你好香啊。”
香得他都快要把持不住了。
刹那间,像是过了电似的,娄君怀整颗心都战栗起来。
是难以抑制的愉悦,是隐秘晦涩的兴奋,也是源自本能的悚然。
但是,但是……
只有他。
危越只待他一个人是不同的。
这一刻,娄君怀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埋在心间的那枚名为爱的种子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全然将主人“一年变强、两年并肩、三年告白”的计划打乱得七零八落。
胸膛里的心脏跳得飞快,隐在发间的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这个被一句话撩得爆炸的男人慌乱地抬手压低头上的鸭舌帽,低着头,把两颊飞红的脸埋了起来。
可怜娄大总裁白长了三十一年,个头高长相高冷有什么用,还不是纯情得不行。
危越稀罕地盯着他看,不明白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什么特殊威力,怎么就把这人羞成这样了?
难道……娄君怀从来没有和人暧昧过?
这样一想,危越自己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他还没有查过娄君怀的感情经历,但他的潜意识里却觉得……像娄君怀这样的高质量成功人士肯定有无数追求者,从大学到工作后,他怎么也应该有过几段感情……
真的没有过吗?
危越眯了下眼睛,被按下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看着两个孩子眉来眼去,其中一个还莫名就红了脸,像极了烧开的开水壶。
地母之神:……
祂隐约地,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第99章 吕吉村(41) 这是最后一次了
人类对巨物的恐惧就像对黑暗恐惧一样, 是根植在灵魂深处的,携带在DNA里代代传承下来的。
显然,【万象】很懂这一点。
它把镜头固定在了浑浊的大河上, 被迫在安魂曲中沉睡的巨大诡怪每呼吸一次,颤动一次,仍在直播间里时刻盯着的、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观众们就会跟着心头一颤,呼吸一窒, 唯恐它会在下一刻强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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