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解予安神情淡然应声,顿了顿又说:“那最后一次。”
“真是服了你了。”纪轻舟无奈失笑,微阖眼帘仰头往他唇上贴了贴,觉得触感颇柔软,又在他下唇上轻咬了一口。
·
一夜风雨后,碧空如洗,晨风清凉。
二楼的会客室内,秋阳明丽。
空气中飘散着新鲜的月季花香,插着花的玻璃瓶旁,桌面上堆着一叠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
“近日有好几个报社都开始发行画报、开辟新装专栏了,邀请绘图的还都是些名画家。”
施玄曼站在穿衣镜前,张着手臂任由宋瑜儿帮她调整着皮带的松紧,嘴里闲谈说道:“连那位最擅长画仕女月份牌的叶先生也被一大报社邀请了去做图画周刊,纪先生您可知道?”
“知道些,我也收到了几个邀请,不过没什么大报社。”
“大报目前自然不会来请您的,这会儿出画报的,要么是想跟着沾沾光,要么就是奔着同《摩登》画报打擂台去的,能打赢占个市场自然最好,打不赢嘛,以后可能就要来挖墙角了。”
“不论如何,这块市场能因此繁荣总是好事,不是吗?”
纪轻舟不怎在意地回了句,从堆满沙发的盒子里取来第一套戏服的配饰。
施玄曼今日只要再试穿三套戏服就可完工结束了,而第一套是三套衣服中配件最多的。
一件中领的黑色丝麻内搭,配上克莱因蓝的及膝半裙与同色的工装风衣,腿上穿黑色长筒丝袜,衣着风格只是这样单看更偏向于休闲成熟。
而待宋瑜儿帮她系上皮带,戴上同样是克莱因蓝色的宽发带与深蓝丝带缠绕而成的双圆环耳环后,整个人气质顿时更添几分时髦精致。
“真好看……”施玄曼对着镜中的自己愣愣说道,“好想就这样穿着这套衣服回去,拍什么电影呢?黑白的影片完全体现不出这套衣服色彩的美丽,真是浪费了。”
“无妨啊,等电影拍完了,这些衣服不还是归你吗?”
“怎可能啊,张导早说了,他很看好这本电影,更满意的是您做的戏服,都已做好电影上映红遍全国后,把这些戏服做收藏展览,或者直接拿去拍卖的准备了。”
“张导说的?还真看不出他这么鸡贼,到底是个商人。”纪轻舟开玩笑般地叹了一句。
随后又走到斗柜旁,一边无意识地轻轻哼着歌,一边从摆在柜上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件使用深蓝色丝带与黑色菱形珠等材料手工串珠编织而成的粗项链,调整起项链的细节比例。
施玄曼听见他哼歌的声音,扬起了眉毛问道:“纪先生今日心情很不错?”
“嗯?这也被你看出来了。”纪轻舟微微一笑,将调整好的项链递给了宋瑜儿。
施玄曼低头让宋瑜儿帮她戴上项链,欣赏着镜中衣着装饰愈发精致华丽的自己,问道:“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啊……”纪轻舟脑中顿时冒出了某人冷淡中夹着羞涩的面孔,有些忍俊不禁。
勉强克制笑意,只略微扬了扬唇角道:“等这大单子完成了,明天就可以放假了,还不值得高兴吗?对吧,鱼儿?”
“嗯。”宋瑜儿用力点了下头,想到放假之事,她就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即便如她这般热爱裁缝事业,这一连三月不间断地工作下来,也着实有些害怕了,好不容易可以放假两日自然高兴得很。
“那我便提前恭贺你们了。”施玄曼语气爽朗表示。
纪轻舟见她整套装扮穿戴完毕,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准备下一套。
倏而想起问道:“对了,你们电影什么时候定妆,可有提过?”
“说是要过几日,约莫下月五号左右,现在正忙着布置道具场景。”施玄曼回想着答道,“听闻是借用了张导自家的一座别墅做黎府拍摄,我还未去看过。”
“自家的别墅啊,真是豪气,不愧是张导。”
“此次还有专门的化妆师呢,听闻从前张导他们拍电影发型妆容都是自己捣鼓的,衣服也是东拼西借,手头有什么便穿什么,哪像现在还请您这样的厉害裁缝专门定做,这都得感谢拉莫斯先生的提议和看重。”
“也或许是因为请到了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做女主角,让他们看到了这部电影的前景,他们才舍得花这钱。”
“谁知道呢。”纵使施玄曼来试穿的次数多了,同纪轻舟熟识起来,也了解了他说话的风格,但被这样直白的夸奖,仍是感到有些许的害羞。
忙不迭岔开话题道:“不过,也只有个化妆师而已,按张导的意思,发型还得我们演员自己来做,正好您的设计稿上不就给每套衣服都画了发型和首饰搭配吗?我届时就按您画的做好了。”
“行啊,不过有几个可能不那么容易做……”
纪轻舟想了想,说道:“对了,我在静安寺路那边的铺子,旁边不是一家理发店吗?那的葛老板做头发很有一套,你到时问问张导,他要是不缺这钱,就再请个发型师,专门去给你做头发。”
“好啊!”施玄曼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她信任纪轻舟的眼光,既然他说那理发店老板手艺好,那必然是相当不错。
心下暗忖,倘若张导不同意多花钱请人,她大不了就自掏钱包,雇个发型师。
多花些钱没关系,可不能浪费了如此美丽的衣裳。
·
几套戏服的试穿结束得很顺利,最后修改了几个小问题后,便交由工作室员工一道包装打包起来,只待送去剧组。
下午结束以后,纪轻舟支付了月底这批员工的薪水,宣布了放假事宜。
待冯二姐与叶师傅几人都欢天喜地提早下班离去,他便打了个电话同张导沟通了一番服装交货的事项,最后确定由对方四号上午的时间亲自开车过来检收。
想到施玄曼所说的五号开始定妆的事情,纪轻舟由衷觉得张导这行事风格是相当的落拓不羁。
若非他知晓民国时期电影剧组就是这样的草台班子风格,真不敢接这样从头到尾都给人一股随意感觉的大单子。
处理完了最后的工作,纪轻舟去了趟书房,把最近在使用的画本等工具收进了斜挎包,将锁门的工作交给了阿福,尔后便搭乘电车回解公馆去。
难得有一次下班这么早,到家时还未到下午三点。
一般这个时间点,解予安都会待在书房听音乐陶养情操。
于是进大厅后,他便打算直奔二楼书房而去,幸而中途碰上了梁管事,提醒他解予安正在小会客厅等他,就临时调转方向,沿着走廊前往东馆尽头。
到了小会客厅门口,果不其然听见了阿佑声情并茂的读报声。
纪轻舟故意放轻脚步,往半合着的房门内探进视线。
只见午后温馨的自然光里,小豪伸着脖子将脑袋搭在沙发上,某人则姿势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手掌盖在狗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他没有掩藏自己回来的动静,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霎时间,摸狗的动作暂停,即便看不见,解予安还是侧过头朝向了他的方向。
小狗也转过了脑袋,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他。
纪轻舟一见这画面便绽开了笑意,高声道:“我回来了,想我没啊?”
解予安收回了手,正想故作矜持地回一句“还可以”,便听一旁小狗先行叫唤了一声。
“哦。小豪想我了呀~”
纪轻舟走到沙发旁搓了搓热情的小狗脑袋,“真可爱,小豪是不是世上最聪明乖巧的小狗?”
“汪!”
“是啊~果然聪明,这么长的句子也能听懂!”一旦和狗讲起话来,纪轻舟就不禁夹起了嗓子。
“嗯,真乖,等下奖励小豪去草坪上玩皮球好不好?”
本想抱小豪到沙发上蹂躏一番,奈何这快六个月大的狗着实长大不少,又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他自觉承受不住狗狗的热情,就只好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像解予安方才那样安抚地摸着小狗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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