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良闻言不禁失笑,这话一听就是第二名的支持者流传出来的。
“不过嘛,金小姐会打扮也是门技艺,不能说她名不副实。”
他给了句总结,接着边搬动相机,边朝宋又陵道:“我准备随意逛逛,看是否有可取之景,宋兄是准备在这等金小姐出场?”
“那我还能去哪?”宋又陵笑呵呵地回道,从兜里掏出怀表瞧了眼:“时间也快了,她多半会和程老板一块儿从二楼下来,我就在这……”
话到一半,他忽然见陶良望向楼梯的双眼陡然间瞪大了几分,接着猛地转身将相机镜头朝向了那方向。
霎时间,宋又陵条件反射地也站到了架好的相机后方,做好了随时拍摄的准备,才有空闲望向前方的楼梯方向。
只一眼,他便明白陶良方才的反应为何那般剧烈了。
铺着深红地毯的弧形楼梯上,那身姿绰约的女子穿着优雅柔顺的黑色礼服、戴着高傲精致的宽檐帽,一只手拿着把黑色的蕾丝折扇,一手挽着程老板,款款走下楼梯来。
遮盖着面孔的黑色头纱令她庄严得好似一位圣女,而袒露的胸口与肩膀、半披着繁丽披肩的玉臂、纤细的腰线与飘逸裙摆下时隐时现的黑色高跟鞋,却又透着几分轻佻浮荡。
不知从何而来的微风吹得她轻盈的裙摆丝滑流动。
朦胧的黑纱下,影影绰绰地透着她柔情的眉眼与朱红饱满的嘴唇,分明看不太清晰,却是那样迷人。
“这就是那位红玫瑰小姐!”不知哪位宾客被蛊惑了心神,甫一瞧见女子手指上那朵艳丽的红丝绒玫瑰,就失态惊呼出声。
一时间,大半宴会厅的宾客都向楼梯方向投来了目光,望向了这场宴会的东道主,身边的美丽女子。
“这香国总统,的确有些美貌资本。”
“我早说过,金宝儿或许容颜不及第二名,但她每每出现,就是能抓人眼球,报纸上如此,此刻亦如此。”
“不知她这身衣服是何处做的,端庄肃穆又热烈奔放,如此矛盾的气质,真是头一回见。”
“瞧程老板得意的样子,是被他挖着宝儿了……”
周围宾客的讨论声不断地灌入两个记者耳中,他们却无心评判。
只待金宝儿缓缓走进相机的取景框,两人各自抓取最佳时机,“咔嚓”一声按动快门,在镁光闪过间,定格下这一幕。
·
人们到底是热衷于花丛八卦,自从程老板带着他新娶的姨太太出席晚宴的照片登上报纸,连续数日花边新闻围绕的都是类似消息。
什么“程老板别置金屋藏宝儿”、“绅商名流拜倒香国总统石榴裙下”、“黑面纱装风靡花丛”、“程老板喜新厌旧奔新欢,金宝儿重张艳帜候恩客”等等,种种真真假假的小道消息层出不穷。
亦有小报登载,称金宝儿在宴会上所穿的那一套引起花界女子模仿热潮的黑面纱裙是程老板“一掷千金”向《摩登》画报的主笔画师,上海时装界新秀纪先生所定做。
但因是不入流小报,未引起什么人关注,平民百姓瞧见也只感叹一声,一套衣服售价千金,有钱人的钱真好骗等等……
这些小道的花边新闻,纪轻舟自然不知晓,他只看过沪报上的照片,知道金宝儿那日晚宴穿他的衣服出场,引起的反响不错就足够了。
金小姐的礼服订单结束后,纪轻舟便恢复了之前的工作常态,尽量不给自己安排服装的制作工作,日常只做做打版,沉下心画画稿之类的。
相对轻松的生活过了几日,纪轻舟又接到了张导的电话,告诉他男二即将入组,问他需不需要去给男二的造型做个指导。
显然张景优是将祝韧青当成了他的什么邻居弟弟之类的角色,一旦有涉及小祝的重要事情便要通知他这个监护人。
考虑到祝韧青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上镜工作,纪轻舟便决定去片场看看。
一方面有自己这个熟人在的话,多少能给祝韧青增加点底气,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指导一下他的造型。
这部戏的男二号戏份不多、人物设定也较为片面,能否在观众心目中留下印象,他的外形至关重要。
而张导虽说请了化妆师和服装指导,但这个电影剧组总给纪轻舟一种草台班子的感觉,他不大放心他们对祝韧青的妆造审美,还是觉得有必要去把把关。
前往剧组那日是个晴朗天,冬日阳光虽清寒,但无凛冽冷风,体感到底舒适许多。
这天清晨,纪轻舟想着自入冬以后,许久未带解予安出去遛弯儿了,正好今日天气不错,进衣帽间换衣服时,望见衣橱里几套新做的冬衣,就问解予安要不要同他一块去电影片场逛逛。
解予安先是答应,旋即疑惑:“你的指导工作不是结束了吗?”
“奥我好像没跟你说,我介绍祝韧青去拍戏了。”
纪轻舟从自己的衣橱中拿出一件丝绸长袍,漫不经心说道,“这回是他要进组了,张导请的造型师我不太相信他们的审美,就去现场看看……对了,你穿什么,西服吗?”
“这般关心他做什么。”解予安口吻不怎高兴,尔后回答:“西服,你做的那套。”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要哪套。”纪轻舟说着,便将他给解予安做的那套褐灰色西服拿了出来,接着慢悠悠解释:
“我那不是关心,是看中他的潜力培养他。他毕竟长得好,即便演技不怎么样,靠外表大概也能收获一些名气和粉丝。
“那只要有了名气呢,就有了价值,等他出了名,我再请他做广告模特,看在我现在这么照顾他的份上,他不好意思收我太多钱吧?
“诶,这么说来,这一块国内市场还挺空缺的,你说我要不要干脆成立个演艺公司得了,把小祝和施小姐都签到我公司来,以后就靠他们挣钱了。”
“你有时间管理?”
“嗯……这倒也是,那还是算了,我就好好干我的服装吧。”纪轻舟方才也就是灵光一闪,开个玩笑罢了。
开影视公司需要大量的资本、人脉和精力,不是他能搞得起的。
随即就将衬衣长裤递给解予安道:“去换衣服吧。”
解予安听话拿着衣服进入了里间,待他关上房门,纪轻舟就在外换起了衣服。
他今日准备穿的是沈南绮去裕祥给他定做的秋冬装。
一件夹了薄棉的天青色丝绸长袍,配上一件较厚的小坎肩。
坎肩外层是雪白的绸子面料,带有些不大明显的竹叶暗纹,里边则为柔软又保暖的兔毛内胆,领口和袖窿处还向外翻折着内层的兔毛边。
纪轻舟当时看见,就觉得这一件小马甲做得未免太可爱,也不知沈南绮是站在什么角度挑选的,觉得他适合这样款式的衣服。
但既然这马甲做都做了,面料工艺、保暖效果都不错,价格估计也不便宜,总不能干放着积灰。
寻常去工作室上班,他肯定不会穿这样的衣服,正好今日不用干活,就拿出来套上试试。
别说,沈南绮还挺会挑的,这带着白色毛边的外套一上身,顿时就有了过冬的感觉。
夹棉的长袍也很舒适,配上兔毛内胆的马甲,更是轻便又暖和。
入冬以后,解家公馆也开始烧锅炉给整座别墅供暖,几乎每个房间包括衣帽间都安装了暖气片。
他寻常在家穿个单件的长衫已经足够,这会儿套上马甲便觉得热得发汗。
于是试穿了会儿后就脱了下来,放到一旁,准备等出门再套上。
正对着穿衣镜整理领口,解予安换完了衣服出来,系着皮带的裤腰勾勒出狭窄的腰身,深色的直筒型西裤衬得双腿愈发笔直修长。
纪轻舟同上次那般,帮他扣上袖口,系上领带,穿上了西服外套。
扣好前襟衣扣后,他捏了捏对方的袖子道:“这个天穿这套有点冷,等会儿给你拿件大衣放车里吧。”
“你穿什么?”
“我穿……你要不自己摸摸?”纪轻舟回答到一半,就拉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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