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耽误了,他们都吃完了?”
“是,老爷与元少爷一道去了书房,不过夫人他们都还在大餐厅坐着……”
屋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上几度,进入大厅后,纪轻舟脱下外套,转向西侧走廊,径直地走向大餐厅。
正如梁管事所言,解予安和解见山都不在餐厅,沈南绮和解予川一家三口倒是还坐在餐桌旁闲聊。
桌上的菜都已经收了,看样子晚餐结束有一会儿了。
沈南绮原本正同儿子、儿媳说着今日带孙女去沈家的趣事,抬头望见纪轻舟从门口进来,当即话语一转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外面天都黑了,多不安全,当心被人剥猪猡啊。”
解予川听见声响,也转头看向了他,温和打趣道:“看来生意很好?”
“别提了,一整日没什么生意,偏偏下班时候来了客人。”
纪轻舟故作郁闷地叹气,摘下斜挎包,和手稿本一起放到了长餐桌的边角,又将外套展开搭在了自己常坐的那把椅子靠背上
“重要的工作往往就会在临近下班的时候找上门来。”解予川深有同感地应和。
“他刚开张,有生意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沈南绮评了一句,随即站起身道:“我让人把菜热热端过来,你随意吃点。”
“好。”
纪轻舟拉开椅子,刚准备落座,就听到一旁传来赵宴知轻柔的斥责声。
“玲珑,不可以随便翻人家的东西!快放回去。”
纪轻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发现解玲珑不知何时跑到了桌角,正捧着他的手稿本看得津津有味。
“好漂亮的裙子啊!”
虽然被母亲教训了,解玲珑却很是机灵地第一时间用她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望向了纪轻舟,问:“表叔,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纪轻舟给了赵宴知和解予川一个眼神,示意他们没有关系。
随即走到小女孩身旁蹲下问:“喜欢哪件裙子?”
“这个!”解玲珑伸出手指点了点手稿本上的一页。
那页画的是一条浅蓝色的抹胸公主裙,拥有蓬松曳地的裙摆与蝴蝶翅膀般的大蝴蝶结设计。
“表叔能给我做吗?爸爸说你很会做衣服,可以给我做很多新衣服穿。”
“诶,不准确,”解予川赶紧更正,“爸爸说的是,你表叔开了家做衣服的店,后半句是你自己加的啊!”
解玲珑压根没理她父亲,眼巴巴地看着纪轻舟。
“喜欢这件是吧?”纪轻舟拿过本子,佯作思考道,“但这是大人的裙子,玲玲现在还不能穿。”
解玲珑嘟起了嘴唇,有些不开心的模样。
“这样吧,”纪轻舟将本子合起放到一边,哄小女孩道,“过段时间等表叔有空了,给你做一条比这件还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
“真的吗?”
“当然,骗小孩的人是会被巡捕抓去关大牢的。”
解玲珑睁大了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纪轻舟一派认真严肃的姿态,便相信了他。
随即,她小声地说道:“谢谢表叔。表叔,我跟你说个秘密吧?”
小孩子的思维跳转很快,纪轻舟却也配合地接上,压低声音问:“什么秘密呀?”
解玲珑鬼鬼祟祟地转头看了眼正注视着他们这边动静的解予川夫妇,尔后俯身到纪轻舟耳旁说道:
“你晚上没回来吃饭,小叔可不高兴了,你等下要去哄哄他。”
“哦?”纪轻舟眼珠一转,笑问:“他整天板着个脸,你怎么看出他不高兴的?”
“就是能看出来。”
“好吧,谢谢玲玲的提醒。”
“我叫玲珑。”解玲珑强调道。
纪轻舟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知道了,玲玲。”
第13章 熬夜加班
夜色渐浓,二楼西馆解见山的书房内,焦黄的台灯光芒映照出围绕书桌而坐的父子俩身影。
为棕木墙壁包围的西式书房宽大厚重,幽深的黑暗几乎要从房屋四角倾泻下来。
“也就是说,金陵军校想请你去做这个教导员。主要是给予士兵训练与军官战术的指导,不用亲身示范,你若有意向,我便安排人送你过去。”
“找个瞎子做指导?不可笑吗?”解予安唇边浮起浅淡的笑意,话语却不带丝毫感情。
解见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原本以你的履历……”他后靠在椅背上,神色深沉地摇了摇头,“也罢,我写封信去回绝,你就当没这回事。
“你母亲的想法也是这样,当前以疗养身体为主,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
·
从书房出来后,在阿佑的领路下,解予安去花园散了圈步。
夜幕深沉,于他而言却同白日没什么差别,顶多晚风清寒,需要披件外套罢了。
一路寂静地回到房间,推开门,便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随之清朗熟悉的男声从靠窗位置传来。
“回来了?”
不知为何,解予安遍布内心的阴霾在听到这声音时,倏地消散了几分。
他“嗯”了一声,抬了抬手,示意黄佑树出去后关上房门。
“邱文信今日来过了。”
他边步履平稳地走向沙发边道,语气淡淡,听不出挖苦的意思。
“猜到了,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车了。”纪轻舟应声。
他原本正跷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绘制何鹭的衬衫款式图,见他过来便合起本子道:“今天你先洗,我得去加个班,你书房的纸笔我都可以用吧?”
他记得解予安的书房柜子里有不少大张的白纸,便想趁今晚用空,先用那纸将就着打版,方便明天拿到面料后直接排版裁剪,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而解予安听闻他此言,刚有所好转的心情却莫名不悦起来。
自顾自地坐到了沙发上,不发一言。
“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纪轻舟熟练应对他的沉默。
说罢,便走进盥洗室,打开了浴缸的热水龙头。
待放好热水,调好水温,他朝房间喊道:“进来洗澡吧,睡衣和香皂都给你放在老地方了,等会儿我让阿佑到房间来陪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喊他一声。
“我可能会忙得比较晚,等我忙完了,你要是还没睡,我再给你念福尔摩斯,行不行?”
解予安握着手杖,进了浴室,依旧抿唇不作声。
纪轻舟于是耐着性子,对着他的耳朵抬高嗓音又问了一遍:“听见没啊?”
解予安似被他吵到般地蹙了下眉,说:“我是瞎了,不是聋了。”
纪轻舟闻言,险些被气笑了。
三天内要做完一套西服,他本就时间紧迫,压力山大,到家来好声好气地伺候这大少爷洗澡,还要被阴阳怪气。
此刻终于忍不住回嘴道:“我看你不是瞎了也不是聋了,而是哑了,应我一声能要你命?”
“再摆出这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把我说的话当放屁,我就……”
纪轻舟瞥了眼洗手台,转身抄起一盒牙粉,拖长音恶狠狠道,“我就每天往你泡澡水加料,今天倒牙粉,明天倒夜壶,我让你泡个够!”
解予安似没想到他会想出这样的战术,愣了两秒,才吐出一句:“你敢?”
纪轻舟“嘿”了一声,明知他看不见,仍是打开盒盖,伸长手臂作势要往浴缸里投。
“我这就倒了,我真倒了——”
“纪轻舟!”
解予安嗓音冷厉,嘴唇紧抿,平日苍白清凛的脸上浮现几分薄红,一副气恼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僵持冷静了足足十几秒,他侧身背向纪轻舟的方向,稍稍压低语气开口:“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说话不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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