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秀时抱一束花也未免太浮夸,他便为这套衣服准备了一把粉色蕾丝小洋伞作为道具。
前几次在手工坊排练时,自然光线下,这套造型搭配不觉得没什么问题,今日这饭店的暖黄色灯光一照,又觉这洋伞太过少女,不怎搭配衣服。
纪轻舟看着穿衣镜中的模特思索了一番,随后抬手将她帽子上的那条深粉色的宽丝带拆解了下来,直接绕过模特纤长的脖颈,在颈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再一看镜中模特的造型,便觉舒适优雅许多。
“行了,你去化妆吧。”
他整理完毕,看了圈四周,暂时没发觉什么问题。
此时恰好施玄曼造型完毕,举着手臂拖着蓬松宽大的裙摆从换衣间缓慢地走了出来,他便踱步过去问:“你是最后一个出场的,这么早做造型做什么?这裙子一穿上,坐都坐不了吧?”
施玄曼浅浅笑了笑道:“您不是说,我今日彩排不必化妆吗?那我想着这礼服不怎好穿,便先去换衣服了,哪晓得他们动作这样慢。”
“要不先把外面的纱裙摘了?休息会儿?”
施玄曼摇了摇头:“大家好不容易才帮我穿上的,这料子又易皱得很,每回摘掉都得重新熨烫。”
她说着低头珍惜地抚摸了下衣裙外层那米白柔亮的真丝欧根纱,继而侧过身望了望镜中的自己感慨:
“这辈子从未穿过这样麻烦的裙子,可谓是一次独特体验了,但它又着实很漂亮。如果是为了拍电影,是我所演的角色结婚,那我会很乐意穿它的,平常的宴会就算了吧。”
“这么说来,它走完这一趟之后,就只能进仓库待着了。”
“那我想,它的美貌和价值还是值得进博物馆的。”
纪轻舟愉悦地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道:“行,那你多坚持一阵,其他组的模特排练也快结束了,我去催催,尽量快速地开启彩排。”
“今日再排两遍,便可休息了?”施玄曼问流程道。
“嗯,毕竟明早大家六点就得过来准备了,今天就早点收工休息吧。”
纪轻舟看了看手表,语气略显无奈道:“我也有点撑不住了,这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说罢,微微摇头叹息着,朝通道门而去。
·
话虽如此,因中途每一组排练多少都会出现一点失误,耽搁了不少时间,今日还是彩排到了夜里八九点钟。
三月早春的夜晚,依旧寒意深沉。
雨已停歇,拂来的晚风中却夹着阴冷潮湿的水汽。
下了班,一坐到车上,纪轻舟便觉头晕目眩般地脑袋一歪,靠到了解予安肩膀上,又习惯性地抬手伸入了男人的西装外套内,抱住了他的腰腹取暖。
解予安稍稍正了正坐姿,侧着头低垂眼眸,静静地注视着青年双目闭合的恬静脸庞。
过了会儿,突然低头贴近嗅了嗅青年的发丝与额头。
纪轻舟虽然闭着眼睛,却能感受到额间的气息流动,好笑问:“你闻什么呢?跟条狗一样。”
“一股脂粉味。”
“我可是已经洗过手喽,但在那种环境里待久了,很难不沾上。”
解予安默不作声地抬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旋即又用温热的手掌贴了贴他微凉的脸颊。
纪轻舟未等到他的酸言酸语,还有些不习惯,道:“你最近好像醋劲没那么强了,以前我给模特理个头发你都要给我摆脸色,现在是慢慢适应了?”
“怎么适应?眼不见为净而已。”
“奥这样啊……那你就不担心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做点什么?”
解予安心里略有起伏,语气却毫无波澜:“她们的手段都很低劣。”
纪轻舟闻言失笑:“不就碰巧被你捉到了一次嘛,也不能用‘都’来形容吧?再说低劣归低劣,对许多男人可是有用得很。”
“对你有用吗?”
“嗯……那得看是谁用,要是解先生给我用美人计,我可能就遭不住了。”
解予安口吻淡淡:“我不会用这种低级手段。”
“哦?”纪轻舟睁开双眼,扬起脑袋注视他的侧脸问:“那你有什么手段?给我长长见识?”
解予安稍稍安静了几秒,似乎在思考,随即将他的左手从自己的外套里拉了出来,宽大的手掌包裹着他的手心,从拇指开始按摩指节。
“哦,就这种手段啊,”纪轻舟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地揉搓过去,笑说:“那你的手段很一般嘛,我随便找个盲人按摩……”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对方按摩完自己的中指后,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枚打磨得锃光发亮的素圈金戒指来。
随即在静谧的呼吸声中,将那枚散发着熠熠光泽的戒指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第188章 花蝴蝶(纯感情)
因彩排下班较晚, 纪轻舟二人回到解公馆已是九点过半了。
家里长辈都休息得早,寻常这时候顶多门口和门厅里会亮一盏灯,方便安保行动, 而今日不仅门外挂着明亮的灯笼,大厅与西馆的餐厅也都亮着一排明晃晃的暖黄灯光。
纪轻舟对此略感诧异,听解予安提醒了才恍然记起,今日是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他最近实在忙碌, 从早到晚地准备着时装秀的事情,以至于都忘了正月里还有这般重要的节日。
“本想带你去城隍庙逛逛,听闻有开灯市, 有杂耍玩艺、舞龙灯等, 还准备了烟火,很是热闹。”
进入玄关门厅时,看见悬挂在走廊上的那几盏显然是为儿童准备的动物彩灯, 解予安顺其自然地提起此事道。
纪轻舟听他口吻中似含有几分遗憾的味道, 倏而明悟:“那你原本不会是想在放烟花的时候送我戒指吧?”
解予安侧头眸光幽暗地看了他一眼, 一声不语的,未作否认。
纪轻舟见状就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没事, 明年再一起去看花灯。”
大餐厅虽亮着灯,实际空无一人, 长辈和小辈们早一个钟头前就已吃完了汤圆, 上楼休息去了。
听佣人的意思,沈南绮原本想在楼下等等他们, 见二人迟迟不回来, 便让厨房准备着包好的汤圆,等两人回来再煮给他们吃。
纪轻舟忙碌了一整日,晚饭也没怎么好好吃, 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于是到家后,两人便先去餐厅,坐在长桌旁,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沙甜汤圆下肚,才慢悠悠地上楼去休息。
深夜的东馆二楼,万声沉寂。
先一步洗完澡后,纪轻舟晾着擦得半干的头发,坐到了沙发上,顶着浓浓的倦意,拿出走秀策划方案,依照今日的彩排结果做了些小修改。
结束之后,他将自来水笔夹在纸页中,搁到了茶几上,随即轻舒了口气,后靠在沙发背上漫然地放空起思绪。
浴室内,时不时有流水声传来,他闭着双眸,听着里头传来的动静,为困意笼罩的思绪无意识地判断着解予安的洗漱进程。
忽然,他似想起什么,掀开眼皮,抬起左手,仔细瞧了瞧无名指上的戒指。
这戒指外观真是相当的素净简朴,表面光滑发亮的,没有丁点儿的装饰或花纹设计。
不过作为一款男戒,如此简简单单的款式,戴在手上倒也挺显矜贵雅致。
纪轻舟对着灯光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新装备,忽然眼珠一转,将这戒指摘了下来,看了看戒圈的内侧。
果不其然,这戒指内圈刻有一些纤细端正的小字。
“康健安樂……”
他半眯着眼,念出上面的文字,继而眉尾微挑:“纪、元?”
察觉到某人夹带的小心思,他不由得哧的一笑。
果然,他就知道,解予安不会放过这种在他身上做标记的机会。
“搞得好像我们杂志的周边……”纪轻舟低声咕哝了一句,将戒指套回了手指上。
随后摸了摸头发,感觉已差不多晾干,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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