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似乎没料到,霍景盛真的会理他。
他八卦之心大受鼓励。
一连姨母笑地看了看被霍景盛揽着的娇小的乔宴,又看了看身材高大的霍景盛,最终决定继续问霍景盛道:“霍先生,那个…”
“能八卦一下,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么!”
小哥两眼放着光:“我想应该是场好浪漫的世纪婚礼吧!”
霍景盛闻言一愣。
乔宴也愣住了。
他无意识地攥紧小手,颤抖着睫毛,屏气凝神地——竖起了耳朵。
第73章 追妻
霍景盛罕见地迟疑了片刻。
视线落在身体紧绷的乔宴身上。
不知是说给小哥听, 还是说给乔宴听。霍景盛道:“再说吧。”
霍景盛小心翼翼,斟酌措辞。
生怕乔宴感到多余的压力。
说完他想看看乔宴的表情,评估自己对于这份答卷的成绩。
但乔宴已经别过了脸, 把神情隐在阴影里,看不见了。
霍景盛有些心神不宁。
在小哥给他们拍了照离去的时候,霍景盛低头, 拢了拢乔宴冰凉的小手,轻声道:“宴宴,你不要有压力。”
“只是领个证。不会办婚礼的。”
“今天把证领了,以后的相处方式,还可以和今天一样。你不需要额外再做什么。”
乔宴和霍景盛拍完了照, 原本是要离开座位的。
闻言突然僵在了原地。
霍景盛眉头微蹙。
他察觉到了乔宴的不开心。
以往乔宴不开心的时候,他凭借自己的判断,总能轻易地把人哄好。今天的情况有些棘手——他太熟悉乔宴的每个小情绪了,可此刻, 他却摸不准乔宴沉默背后的含义。
霍景盛心想,难道乔宴后悔和自己领证了?
这个念头像根刺扎进心里。霍景盛不动声色地加快流程,生怕下一秒就会听到反悔的话。直到钢印落下, 红本到手,他才暗自松了口气。
霍景盛没有立即带乔宴回家。
他想在这个领证的日子里…买对戒指。
但…却不能以“婚戒”的名义。
结婚是临时起意, 霍景盛还没来得及定制钻戒。
此刻只能牵着乔宴去奢侈品店挑选成品。
——骗乔宴说是到广场散心的顺便之举。
乔宴最爱购买亮晶晶的宝石、钻石、美玉。
听霍景盛说顺便给他购置点新首饰,只开心了十秒,情绪就又毫无道理地低落了下去。
乔宴也有些疑惑, 难道真是月份越大越矫情?…
霍景盛那句“再说吧”, 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己在失落什么呢?以什么立场,什么身份…
乔宴脑子里想着刚拿到的小本本,在心里疏导自己——
形婚是不需要仪式感的。
仪式感只限于有情人。
霍景盛作为甲方, 已经对他够好了。
乔宴奉劝自己不要贪心不足。
一开始,他是抱着被“去父留子”的心态,到霍家的呀…
后来,熟悉了霍景盛的为人,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不必再担心被去父留子,已经是命运馈赠的恩赐了。后来,命运又一再给他犒赏——把梦里的“哥哥”也一并给了他。
霍景盛这座高台明月,即便往后一拍两散了,照样不会否认是他的“哥哥”。已经足够了。
怎么别人越是对自己好,自己越是不知足呢?
乔宴很快把自己开解好了,甚至在心里默默地谴责自己。
他摸着小腹,忏悔似地,仰着脑袋,声音乖巧道:“哥哥…”
“本子拿到,你可以去申领基金了。”
他咬了咬唇:“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婚呀?”
乔宴其实不太想知道答案。
但是,此时问出这个问题,会显得自己心底坦荡些吧?
不料霍景盛滚烫的心窝,却被突然浇淋了一盆冰水。
他顿了顿,看着乔宴道:“再议。”
霍景盛深黑色的眸子里暗潮翻涌。
离婚。不可能。
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婚了。
——我不可能让你从我手心溜走两次。
乔宴不知道霍景盛暗沉的心思。
霍景盛也无法知悉乔宴心里的九曲十八弯。
于是——
没领证前,还相处融洽的两人,在领证后,莫名地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僵局。
这种僵局并非来自霍景盛。
在领证之前,霍景盛想的是——领了证,多少能用“法定伴侣”的身份,对乔宴行使一些以促进两人更深的、灵魂和肢体交流的机会和理由。
霍景盛准备了好些话术,包括但不限于“没关系,我们这样是正常的,我即便不是你的‘爱人’,也是你法定上的‘合法丈夫’…”
以此类话术蒙蔽好哄的乔宴…
霍景盛甚至卑鄙地设想——
如果乔宴哪天再像上一次那样,出现生理上的需/求和反/应…他一定不会再想上次一样,当个无动于衷的柳下惠。
他可以坐怀不乱,但是不可以袖手旁观…他至少,要向乔宴提供一些“合法丈夫”能做的安抚和慰藉。
比如,哄着他,把他服务得满意、高兴、舒服。
那至少,乔宴除了“爱他的钱包外”,就有了多一个理由,来依赖自己、渴望自己。
霍景盛已经走投无路地、疯狂到了采取原始人的求偶手段…
哪知道,领了证之后,乔宴根本不会他这样的机会。
——乔宴开始背过他睡觉了。不再钻进他的怀里。就连放松按摩、腿脚精油消肿、以及防止腿抽筋的揉按环节,乔宴都不再专注,开始戴着小耳机,听话筒里的电台讲故事了…
霍景盛岂止紧张。
简直乱了心神。
他突然不知道该拿乔宴怎么办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再次把他的心灵诱捕?
领证后,乔宴的反常行为,让霍景盛想起乔宴上一世对于自己逼近时,产生的抗拒反应。
上一世,霍景盛也曾猛烈地追求过乔宴。
但结果差一点不可挽回。
霍景盛在知道乔宴严重的回避性依恋后,学聪明,不再进攻,反而把自己当成了乔宴的“猎物”。
他像个变态一样,偷偷尾随乔宴,在乔宴需要帮助的时候,冷着脸出现,漫不经心地向乔宴伸出援手。
在乔宴紧张地说出谢谢之前,就神情漠然地转身离去…
这样的次数太多了。
上一世乔宴所在的环境十分污浊,惹了高利贷,交际圈更是一塌糊涂。像是小羊误入了危险的狼群。
身边风浪频发。
隔三差五就有要债的、嫉妒他的、甚至是想和他好的烂人们,找他围追堵截。在乔宴的视角,每一次绝望的时刻,都会被“偶然”路过、从天而降的霍景盛恰到好处地接住。
霍景盛用大衣护着他,带他离开危险,帮他打架。
霍景盛在他应激的时候,抱着他在夜色下狂奔去急诊,哄着他调整他的呼吸…
霍景盛给予乔宴一个陷入危险境地的人类,最底层、最基本、也最渴求的安全感和边界感。
所以那时候的乔宴,太容易被这样的霍景盛迷惑了。
乔宴不但对他丧失了警惕,反而生出了强烈好奇。
“英雄情结”、“吊桥效应”…再随随便便地触发一个,就足以使乔宴疯狂地依赖他这样“安全源”。
所以。
在经历了那些前置条件以后。
乔宴先是主动问霍景盛:“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后来,他又主动地踮脚吻了霍景盛的唇角:“宴宴好冷…哥哥可以…抱抱宴宴,疼疼宴宴吗?”
——可现在呢?
这一世,霍景盛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肃清乔宴的生存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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