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说…”
特助喝了口冰美式给自己添加勇气:“他还说他知道乔先生的爷爷在哪个病房…说您让他没脸就算了,还不见他,让他十分生气…让我转告您…再不见他后果自负…’
特助脊背发寒。
却看见霍景盛笑了一下:“二呢?”
特助见霍景盛没生气,松了口气:“二:我们发现乔怀庆的妻子,在到处调查乔先生的近况以及落脚点。她的儿子在庄园晚宴以后,被霍二爷的人打了一顿,很惨…”
“原本就脑震荡没好,现在右手腕骨被打断了…昏迷好多天,醒来后不哭不笑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打傻了。”
特助拿出一套照片给霍景盛看:“乔太太不知道来龙去脉,到处问他儿子惹了谁…同时又要为刚入狱的丈夫奔波。实在忙不过来。他打探乔先生,像是并不知道儿子的惨状和乔先生有关…我听说,她是要找乔宴去伺候他儿子…”
霍景盛声音冰冷:“继续。”
特助道:“三:就是我们需要您给予一点示下。针对于乔怀庆妻子调查乔先生一事…我们是继续压住,还是松开手,给她知道她儿子被打的原因、以及给她知道乔先生其实在您这儿呢?”
特助笑了笑:“查到铁板,也好叫她砸了自己的脚。”
“压着。”
特助斗胆询问道:“是因为…您心软了吗?”
然后他看见霍景盛面带戏谑。
用一种让人很是心惊胆寒的、理所当然的眼神看着他:“绝望要慢慢给。”
“摁死是成全。”
“生不如死,才叫报应。”
同助理聊完,霍景盛有个较为重要的收购会议。
抬起手机看了眼,屏保上,乔宴的参数一切正常。
看距离,仍乖乖地待在休息室。霍景盛放心地进入电梯,去往本次会议的楼层。
休息室里,在电脑上认真画了个“乔顾问日程表格”的乔宴,从笔记本前抬起头。
他很听霍景盛的话。
霍景盛说过,他肚子里怀着宝宝,尽量不要连续久坐。
坐一会儿,可以起来走走,办公室里花草很多,他可以起来给花草喷喷水,让花草也舒展舒展身体。
就在乔宴刚站起来的时候,手机响了。
乔宴接起来,没声音。
于是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之后,手机又响了。
在第三次的时候,乔宴正要拉黑。
突然地,在手机里听到了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乔宴猛然想起不久前,他接到过的骚扰电话。
难道是卷土重来了?
乔宴才不要跟陌生人玩这种黑暗游戏。
而且他打算挂了电话之后,立刻要把这件事说给霍景盛告状。告状有人给他打坏心眼的骚扰电话,害他肚子里的小宝宝担惊受怕!
但就在这时,电话里的人开口了。
是一个熟悉的、但多了些疲惫和沙哑的声音:“喂?是乔宴吗?我是你妈妈。”
乔宴手指头一抖,忍着反胃:“你不是!你是乔锦途的妈妈,不是我的!我早就跟你们断绝关系了!”
第35章 撑腰
电话里, 乔太太沙哑的声音透了股怒气:“乔宴。不要闹情绪!要不是先前你爸爸叮嘱过,暂时不要打扰你,你以为我会等到现在才跟你算账?”
“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倒是问问你想干嘛!手里拿着几个骚钱真以为自己要变成乔家祖宗了?把你爷爷偷偷转院这事儿我没跟你计较, 是因为那老不死的能死远一点也算是为咱家空气做贡献。但你不该那么独!不惦记爸爸不照顾弟弟。现在你弟弟神志不清住在医院,你得滚过来照顾,知道吗!”
不等乔宴反应, 她怨气更重地抱怨:“真是翅膀硬了。我们不联系你,你也真不来联系我们!是想吃官司吗!怎么,半脚入土的油腻老男人那么好睡?让你乐不思蜀,忘了出处了?!”
乔宴手指头轻微颤抖:“不是你说那样…你别说他…你好讨厌…”
乔太太耀武扬威地笑了一下:“怎么,声音抖成这样。是被老男人日夜糟蹋虚了, 还是你那贱毛病又犯了?老男人会像我一样,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喂药吗?”
乔宴大声道:“你怎么…怎么这么无耻!我之所以昏迷,难道不是乔怀庆他,他打我…造成的吗!别找我了…别找我了!”
乔宴挂了电话。
但电话又来。
一直响, 乔宴神经质地把电话丢进垃圾桶,又手忙脚乱捡起来擦了擦。
他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乔宴用力地用袖子擦拭手机,像擦拭无论如何也和乔家脱不开关系的自己。为什么乔家人还要和自己绑定关系…不是说好断绝了么, 不是都已经把爷爷接过来了么…为什么他们想要找自己,自己就躲不掉!
乔宴眼睛里满是本能反应带给他的惊恐, 像是这个女人的声音,在幼年时对他造成过不可逆的伤害一样!
以至于时过境迁,只是听到她的讥笑, 那埋藏在心底的大雨, 就顷刻升腾,蒸出铺天盖地的、一寸一寸低垂下来的云霾。
天罗地网,碾碎着他。
嗓子里呜呜地哽咽, 嘴里颤抖地喃喃:“擦不干净…擦不干净…”
乔宴突然用力地把手机再次丢进垃圾桶。
电话铃声像是催命的音符。
突然间诱发了他的感官过载。
他踉踉跄跄退至墙角,蹲在地上把自己蜷缩起来,捂住耳朵:“去死,去死…”
迷迷糊糊间,冰冷汗湿的身体,被抱进木质香味淡淡的温暖怀抱。
乔宴像是即将溺水的人,终于寻到了浮木。
他手臂软绵绵地攀住赶来抱他的霍景盛的脖子,用尽了全身力气,却还是攀不住。
霍景盛就蹲跪在地上,把他换了个姿势严丝合缝地抱住:“乔宴。”
“不怕。”
“我在这。”
乔宴嘴唇打颤,瞳孔失焦,看着他的方向像是要叫他,却叫不出声音。
霍景盛知道,乔宴这副模样,多半又要对着他…叫别人了。
霍景盛于是满足他:“是我,是哥哥。”
乔宴眼角滚下泪珠:“哥哥…能帮我找找…霍景盛吗…”
“我肚子里的宝宝很害怕很想见到他…像是,像是在想爸爸…”
乔宴声音减弱,勉强说完这句话时,泪湿的脸已经埋在霍景盛怀里昏过去了。
霍景盛像是遭到了乔宴那句话、和乔宴在他怀里昏迷的双重重击。
把乔宴抱起来往床上放时,肢体僵硬得像个浑身漏电的笨拙仿生人。
公司医务处的人很快就来了。
林琅也紧跟其后,带着医药箱慌慌忙忙地赶来。
十分钟后,乔宴瘦削的手背又扎上了针。
林琅喘/气:“还好…用不着去医院。应当是救护及时,体征数值的波动不大。”
林琅教过霍景盛针对乔宴这种病人的应急救护方法。霍景盛应当是照做了。
林琅忍了忍还是道:“别再让他动情绪了。好吗?”
“这一次次的,别说他受不受得了,我都要被吓死了!”
林琅说话时,霍景盛自垃圾桶里捡起手机。
刚才他收到手环参数异动警报,赶来的时候,手机还在垃圾桶里响。
现在,手机已经不响了。
霍景盛捞起手机,翻开乔宴的最近通话。
他面色平静。
但仔细看时,会发现他的手指也有些抖。
他深黑的眼睛不动声色,里边却翻涌着无声的暴戾和疯狂。
他示意林琅先出去。
而后他播出了那个电话。
电话对面,乔太太露出刻薄神色,得胜般笑:“打这么多通你才回过来,你要死啊?怎么,现在这是知道怕了?对嘛…你服个软,咱们还是和和气气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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