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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宴是真的想死。
至少在这一刻。
羞臊得想在霍景盛怀里原地死掉。
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么肮脏、龌/龊的难堪了。
乔宴像是惊慌害怕的极致,不止是发抖,身体甚至都有些惊颤了。
他还是硬着头皮,向霍景盛做出无力的辩解。
刚一开口,哭声就从唇齿间溢/了/出/来:“呜…”
“霍景盛,我不是变/态…”
“我现在去洗…”
“洗干净…”
“不,我丢,丢了它们…换新的…”
“我知道自己恶心…”
“我会自己滚…你,你别撵我好不好…我害怕…”
乔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
终于一股脑地说完,才听见霍景盛好像在喊他的名字、在拍着他的背脊…
预期的被丢掉、被嫌弃、甚至被责备的剧情迟迟没有到来…
霍景盛反而一直说着“别怕,乔宴,看着我,别怕。”
乔宴慢慢睁大眼睛。
他瑟缩着,像做了错事害怕被主人责罚的小猫一样,戒备、惊惶地仰脸望住霍景盛。
霍景盛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还用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脸,像在触摸什么珍宝:“男孩子正常的生理反应。”
“不脏的。”
“这是乔宴长大的证明。”
乔宴的手指还揪着霍景盛的衣袖。
霍景盛伸手一只温热的大手,安抚地拍了拍乔宴的那只冰凉的小手。
霍景盛搂着乔宴,换了个姿势去单手抱他,让他稳稳坐在自己有力的手臂上。
——是家长抱小孩的常用姿势。
霍景盛温声道:“搂紧我的脖子。”
乔宴抽了抽鼻子,乖乖地搂紧了。
他无意识地把脸埋在霍景盛的颈间,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小猫一样的呜/咽。
霍景盛托着他,当着他的面揭开被褥,大手覆盖在床单的那片痕迹上,毫不嫌弃、甚至颇为纵容地摸了摸。
他看着乔宴茫然而漂亮的鹿子眼,温柔地笑着,道:“我家乔宴长大了。”
“真了不起。”
乔宴撇了撇嘴,眼角又不可遏制地落下泪花。
他说不上原因。
但…他这会儿明明已经没在害怕了。
乔宴小声道:“…这竟然…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吗…”
霍景盛这才抱着乔宴坐下,让他重新坐在自己的腿上。
霍景盛双臂搂住乔宴,把他的脸贴在自己胸膛上,真心实意地夸赞:“当然。”
“这是成人的标志。”
乔宴声音闷闷的:“但是我…我在一月份的时候,就已经成人了。到明年一月份,我都要十九岁了呢!”
霍景盛拍着乔宴,轻声问:“那乔宴过成人礼了么?”
“成人礼?”乔宴张大眼睛,原本就懵懂茫然的脸,更茫然了。
霍景盛凑近乔宴一点,没忍住,低头用鼻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乔宴的鼻尖。
蜻蜓点水似的。
霍景盛道:“没有举办成人礼,都不算真正成人。”
“乔宴想成人么?”
乔宴愣了片刻,两只手在霍景盛的睡袍上搅来搅去。显然又紧张了。
但霍景盛的轻拍真的很有缓解紧张的效果。
乔宴又抽了抽鼻子。
细仃仃的手指绞/紧霍景盛的一片睡袍,难为情地嗫嚅:“我…我有点想…”
第57章 我在
乔宴蜷缩在霍景盛怀里, 紧紧抓着霍景盛心口的衣襟。
霍景盛把他往沙发上放,乔宴惊慌失色,手指把霍景盛的睡袍绞得更紧, 着急地改口:“不想,不想了…”
“别丢掉我…”
霍景盛立刻反攥住乔宴的手,晃了晃他, 温声哄道:“不会丢。”
“但需要清理。”
乔宴还是不放手。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雾蒙蒙的眼睛含着恐慌,眼尾洇开一片薄红。
霍景盛就又单手抱起他。
乔宴体弱,刚在睡梦里惊醒,不适合立即沐浴。
霍景盛单手接水, 单手沾湿毛巾:“放松些。”
“要擦一擦,不然待会儿你会难受。”
乔宴的双/腿仍不安地绞/在一起。
霍景盛唤乔宴的名字,温柔地同他继续刚才的对话:“乔宴。有点想是多想?”
霍景盛说话的时候,手法娴熟地揉按乔宴紧绷的腿肚, 就像每天为他缓解抽筋时那样。
乔宴轻轻一颤。
他的手指仍然揪着霍景盛,指关节有些泛白。
片刻后,乔宴浅色薄唇动了动, 试试探探问:“那…那‘满点的想’,是多少?”
霍景盛趁机分开乔宴紧/并/的/双/腿:“满点是十。”
他动作轻柔地擦拭, 湿毛巾的温度恰到好处。
这下就算乔宴再绞紧,也没用了。
乔宴应激地挣动,没一会儿, 嗓子里发出一声克/制/的/低/咽, 他紧张地抿了抿唇,声音是遏制不住的颤抖:“那我就是…七个点的想…”
霍景盛很轻地笑了一下。
原来乔宴的有一点,是指七个点。
他用湿毛巾擦完, 换过干毛巾继续擦拭。
霍景盛搂着乔宴颤/抖/的/身/体,声音温沉:“好乖。”
他低头碰了碰乔宴的鼻尖,赞许道:“还学会了精确表达。”
“明天你挑成人礼的场地和主题。”
“我参谋。可以吗?”
霍景盛哄着乔宴松手五秒钟,将他湿掉的内裤、睡袍都脱下,换了干净的,重新给他穿好系好。
完事后主动攥起乔宴冰凉的手指,放回自己心口。
乔宴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攥紧。
乔宴恍惚间听见霍景盛温柔地笑了。
乔宴伏在霍景盛怀里,抽了抽鼻子。
他紧紧搂着霍景盛的脖子,把脸贴在霍景盛的颈窝。
安静地看霍景盛单手换床单、从柜子里拿出新被褥。
霍景盛铺好床,双手抱住身上贴着的乔宴,晃了晃:“谁家小树赖?”
乔宴睫毛颤了颤:“…不知道。”
霍景盛抱着乔宴,坐进床里。
他捧着乔宴的脸:“看着我。”
于是乔宴就看着他了。
漂亮的眼睛湿湿润润的。
霍景盛指腹摩挲乔宴的脸:“霍家的。”
他注视乔宴,一字一顿补充:“我家的。”
乔宴耳尖烧得更红,声音细若蚊呐:“放在床尾凳上的…那些…还没有扔掉…”
“先放着。明天我洗。”
“我…我可以自己…”
霍景盛一边揉着乔宴后脑,一边调整乔宴紧绷的姿势:“你怀着宝宝,不能做这些。”
待觉怀里瘦削的少年放松了些,才柔声问道:“我怀里暖和吗?”
乔宴像只餍足的猫儿般蜷了蜷:“暖…”
“安心睡吧。” 霍景盛将两人裹紧:“我一直在。”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珠斜拍在卧室的玻璃小阳台上,起到了很催眠的功效。
让意识渐沉的乔宴生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将要陷入沉眠时,乔宴模模糊糊地想真奇怪——
他从前睡觉时,好像是害怕过雨声的。
乔宴自从满十八周以后,小腹终于开始有了微隆的迹象。
但这种轻微的、细小的变化,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察觉到的人是霍景盛。
霍景盛的眼睛像是丈量的尺,总能精准捕捉乔宴身上每一寸变化。
这种变化不可阻挡。
但每一丝每一毫,都在加重霍景盛心中那座大山的重量。
霍景盛把乔宴抱坐在腿上喂点心的时候,总会趁着乔宴看不见自己,偷偷皱眉头。他注视乔宴的眼眸很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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