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因乔宴构造和多数母亲不同。
虽然也有,但不多。
只能偶尔在白天里满足孩子一次,到了晚上,孩子睡去保姆房,就不再有乔宴的事了。
这样的情形持续到两个月后,乔宴就不再有了。
本就寥寥无几的“哺乳期”,终于是断了。
一个星期后,某个吃过饭的午后。
霍景盛拆开两个小药包,掏出片状的、胶囊状的药物,要喂给乔宴吃。
说是给乔宴补充营养。
乔宴坐月子时,一天两次吃营养,都吃腻了。
当即摇头:“我不要吃了。”
说完,把霍景盛剥好的药,和倒好的温水,一齐推走了。
霍景盛哄小孩一样哄道:“不一样。”
“你试试。”
“这种营养更全面。”
乔宴紧抿着薄唇摇头。
霍景盛就看着他。
乔宴被看了会儿,终于伸手拿过杯子和药粒。
他打算一小片一小片地吞。
岂料刚吞了一粒,苦涩的味道从舌尖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
乔宴忍不住,低头摸来垃圾桶,“呸呸”地吐了。
他皱眉嗔怪霍景盛:“苦死了!”
“我再不要吃!”
这样的态度,是在霍景盛为他戴上戒指之前,不曾有过的。
但满屋子除了乔宴暂时被蒙在鼓里外。
所有人都知道霍景盛给乔宴吃的什么。
——并非营养,而是针对抑郁焦虑的抗性药物。
尼克斯见以往金科玉律一样的霍景盛不顶用了,连忙也站出来哄。
岂料乔宴近期也被尼克斯捧上了天,被娇纵得也不那么听话了。
乔宴的叛逆期像是迟了十来年后,终于到来了。
尼克斯竟也撬不开他的嘴。
霍景盛最后没有办法了,只得用老战术:“宝宝,吃一颗。”
“一颗一千万。”
乔宴眼睛溜圆。
和桌上的药片大眼瞪小眼一秒,一把攥起来,一口吞了。
问霍景盛:“还有么?”
一屋子人笑开了。
乔宴吃药吃太猛,吓了霍景盛一跳。
霍景盛连忙端了杯子,喂到乔宴嘴边:“再喝点水。”
海柔说,若是午后吃了药,不宜立刻午睡。
最好是走走。
霍景盛又哄着乔宴到别墅楼下走。
走在长长的湖畔,迎面竟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校服,蹬着小自行车飞过来。
见了霍景盛和乔宴,老远停下来鞠躬。
嘴里嚷着什么爷爷让他拿几盒林下参过来,给“乔叔叔”补身子。
还说原本是要送到别墅给管家的。
没想到在半路碰见了。就直接给了。
说完,紧张得不知道该干什么。
只好敬个礼,伸腿上了自行车,嘎吱嘎吱原地折走了。
霍景盛看着那少年的背影,没动。
乔宴问他:“怎么了?”
霍景盛道:“他没说他是谁家孙子。”
“我记不得他了。”
乔宴“噗”地一声笑了:“让管家问问门卫吧。”
霍景盛却突然道:“宴宴。”
“你想不想继续上学?”
乔宴愣住:“我还有机会再上学吗?”
“我放弃了报道…”
霍景盛道:“当然。”
“你是有特殊原因的。”
“我可以和学校沟通,让他们了解情况。”
顿了顿,他又道:“实在不行的话。”
“还可以出国。”
“国外捐楼随便上。”
霍景盛说的是心里话。
但乔宴还以为霍景盛在说笑。
他很捧场地笑了一下:“我还真的想…但是要等孩子再大些。不然我会想他…定不下心。”
“毕业后想做什么?”
这还没开始上呢,霍景盛就问道他毕业后的事了。
乔宴望向远方:“还做你公司的顾问吧。”
“我不是做的挺好?”
霍景盛柔声道:“那只是给你实习。”
“要先上学。”
“才更容易知道自己爱什么。想怎么走。”
霍景盛攥住乔宴的手:“往后岁月漫长。”
“也许你突然找到自己更爱做的事。”
“但是我听人说,理想和现实之间,总是隔着距离。”
乔宴憧憬地道。
霍景盛低头看着他:“但是乔宴的理想和现实,不存在距离。”
他说完。
突然把乔宴抱起来,走到湖畔石椅上坐下。
同乔宴额头相抵着道:“以后你想做的任何项目,都会有我的注资。”
“你大胆找理想。”
“宝宝…我赚钱,是为了让你自由的。”
时日如梭。
孩子一百天的时候,霍景盛以霍氏集团的名义,宴请各界名流、及亲朋好友到霍府大开宴席。
宴席上各路明星、主持助阵。节目不断。
犹如私密的独家春晚。
热闹持续一天一夜都不止。
李广劲也来了。
李广劲带来的一群人,刚好够坐下一个单独的大桌子。
乔宴抱着霍安,一头雾水地听李广劲介绍他的新老兄弟。
在霍景盛同其他人说话的间隙,李广劲赶紧凑到乔宴耳边向他解释:“你朋友少,出去在霍景盛公司认识的。论来论去也就我一根独苗。”
“我多带点,省得霍家那边的亲戚还以为你这边无人!”
“我得让他们不能小瞧你!”
他逗着霍安:“叫叔叔,叫叔叔。”
乔宴笑得露出了虎牙:“他还不会说话呢!”
这天真的是好热闹。
沈月也来了。
沈月是跟在林琅、王振野屁股后边来的。
她一眼就在人群里看到精致、漂亮、宛如小王子的乔宴。
乔宴比她先前见过的时候更有神采了。
不再像是皮包着骨头。
脸上有了薄薄的婴儿肥,皮肤的白也不再是病态的纸白,而是一种健康的、泛着红润的白嫩。
小到吊坠、袖扣、戒指。
大到服饰,几乎全是季节限定,或者是时装高定。
是被金钱和爱意浸润着的样子。
这两者缺了任何一个,都塑造不出这样神情乖巧,却气场灼人,让人不敢轻易上前攀谈的样子。
沈月顺着乔宴的目光看,突然愣住——
她竟然看见,在梦里对李广劲施暴的那群人…
此刻,竟然围绕在他的身边,对他唯唯诺诺,甚至到了浮夸的点头哈腰的地步。
跟随着林琅和王振野靠近了些。
沈月听到那群人之间的谈话:
“李哥是我们的神!”
“我们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能当李哥的狗!”
沈月失神片刻,收回目光。
她现在已经不会为了梦境和现实而纠结癫狂。
那时她用梦境的信息给霍景盛当做线索之后,霍景盛打过电话给她。
霍景盛说得不多。
只是说,发疯的不是她。
他说这世界迷人又玄秘,偶有无法解释的现象,也不足为奇。
后来霍景盛让人给她办理了年休手续。
她离开了圣安医院,不再接触病人。
霍景盛的助理在一座不算热闹,也不冷清的街道,给她开了一间宽敞的大花店。
花店的后门连着一座园林,园林里甚至有小花田。
花田里还有一个温室小包。
小包里是种植得很成功的罕见花种。
沈月成了那座花店的老板。
开始接触买花的人。
和病人比起来,买花的人大多时候都带着笑意。
久而久之,沈月的脸上也开始重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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