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为了别人的生活而为难自己了。
这天,霍氏的庄园里人声鼎沸,堪比不夜之城。
但沈月却没有留到夜里。
她在傍晚是离开。
临别前,忘了一眼二楼的看台。
乔宴扶着栏杆,望着楼下的舞池,身影融在金璧辉煌的城堡里。
身后霍景盛抱着两人的孩子,目光却在乔宴身上。
霍景盛低头,说了句什么,乔宴就扭过脸,轻轻踮起脚尖,霍景盛俯身,于灯火阑珊里当众吻他。
沈月眯了眯眼睛。
她突然忘了梦境里,乔宴倒在漆黑小屋里,失去生气的样子。
忘了。
是该忘了。
风过叶落,连不朽的诗页也会翻篇。
不过是一梦了无痕。
沈月觉得,她随的礼少了。
那点钱不够聊表她的心意。她得补一点别的。
沈月回到属于自己的小花园。
她穿梭在花丛,剪了一株又一株的蝴蝶兰。
蝴蝶兰的花语是幸福和长久。
在西方又用来表达“蜕变、希望、与新生”。
那就一起告别过去,迎接新生吧。
沈月把一束蝴蝶兰用风信子、满天星包好以后。
抬头看见夜色浓了。
她自语:“华枝春满,天心月圆。”
“明天是个大晴天。”
乔宴曾经送过她一支花的。
不知乔宴收到这束回赠礼的时候,他会喜欢吗?
第87章 奖励
乔宴是在上午十点收到花束的。
初夏的上午总是温柔的, 蓝的天白的云,一阵一阵地送着和煦的暖风。
摆脱了孕期的嗜睡症状,乔宴出月子后即便自然醒也不会一觉睡到十一点了。
尤其是随着霍安的成长, 乔宴有时候他七八点就醒了。但赖床。要窝在霍景盛怀里好一会儿才起来。
这天就是七点半醒来,起来喝了小半杯水,在霍景盛怀里窝到了八点半才起来洗漱。
吃过早饭已经九点, 在一楼给霍安装修的“宝宝园”里,同保姆一起陪着霍安练习了一会儿抓握。
抱了霍安一会儿,就被霍景盛揽着腰,提醒该去湖边“写生”了。
乔宴无奈,亲了亲霍安, 把霍安还给保姆,同霍景盛出门。
霍景盛之所以热衷哄乔宴去湖边,是因为乔宴似乎很爱湖边的白桦林,求婚成功后, 霍景盛挨过乔宴突如其来的好几次索吻,都发生在湖边白桦林。
至于“写生”,说的是霍景盛晚上在床上磨了乔宴很久, 让乔宴为他画“特写”的事。
一个简单的特写硬是画了一个星期没完。
乔宴天天画着画着,就莫名跟霍景盛滚到草窝子里去了…
手软脚软站起来时, 粉唇莫名变得嫣红。
上午十点,乔宴走出别墅大门,门卫把一束花交给他:“是霍先生的熟人送给您的。对方交待对您匿名。”
而后, 悄悄地把名字告诉了霍景盛。
乔宴捧着花, 红到发紫的蝴蝶兰,五颜六色的满天星,风信子更添了梦幻韵味。色调清雅不失活泼。
“我好喜欢!”
乔宴折转身, 一边指挥霍景盛去找玻璃瓶装水将花插起来,一边往霍景盛嘴里套话:“谁呀,谁呀!”
其实对于霍景盛来说,沈月就是彻底不留名。
她的名字也不难猜。
霍景盛大手很轻地捏了捏乔宴白皙的后颈,笑道:“幸福信使。”
“哈?”
乔宴歪着脑袋,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像是昂贵的、精致的、极其漂亮的手办洋娃娃。
霍景盛看着乔宴,心里边对乔宴珍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情不自禁地动手动脚。
他又把大手挪到了乔宴的脑袋上,仔细地摩挲乔宴柔软的头发:“你仔细看贺卡。”
“角落印了‘幸福信使’。”
乔宴赶紧低头去翻贺卡。
果然,在贺卡的右下角,看见了烫银的、很容易被忽视的小字——
“幸福信使”。
乔宴茫然地点头。
他对这样的名字有自己的理解:“你竟然还有网友?这是网友送来的祝福吗?”
霍景盛沉默了一秒:“不是网友。”
“就是‘幸福信使’。”
他并没有欺骗乔宴。沈月花店的名字的确叫“幸福信使”。
乔宴继续了然地点头,这次也不知是如何理解,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幸福信使!”
“那咱们收到的这束就是‘幸福’了。”
“代表幸福的是哪一朵?”
他自问自答:“肯定是蝴蝶兰!”
“它最大!”
“是的。是它。”霍景盛道:“谢谢幸福信使?”
乔宴愉快道:“谢谢幸福信使!”
霍景盛看了乔宴一会儿,没忍住。
在落地窗前吻了他。
自此以后,乔宴每当看见蝴蝶兰,就想起来“幸福信使”。
不论他看着什么,做着什么。
脑海里总有自己当日的声音回旋:“谢谢幸福信使!”
但有时,乔宴也会没来由地陷入某种不可遏制的焦虑、或抑郁的负面情绪。每当这时,他又会突然陷入迷茫。
他问心里的那个声音:为什么要谢谢幸福信使呢?
我们的幸福又不是一束花就能兑换的!
但心里那个声音又耐心地告诉他:“因为我们很幸福。”
乔宴在短暂的茫然困惑后,又开始恍然大悟:是哦,我在幸福。
这大大缓解了他偶尔不知来处的沉闷、乏力,就像一星半点很小的火焰,缓缓在他即将衰颓的荒野里燃烧、燎原。
有时候单凭这个念头,就能带着他将内心时不时笼罩上来的阴霾逐渐扫空。
于是,乔宴每次看见蝴蝶兰,都会感到难明的开心。
生活很容易让人忽略熟悉的风景。
但总有小小的信使提醒乔宴:你负面的情绪是假的,你幸福的那一面才是真的。等一等,等一等,等负面的情绪过去,花就再一次开了。
其实沈月送花时,并未想过这样的情形。
霍景盛包含爱意的胡诌也只是在哄小孩开心。
但无心的小小种子,却偏偏在乔宴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风一吹,便于无声处花团锦簇。
七月对于许舒和的事业来说,是大忙月。
自乔宴生产后,许舒和为了照顾乔宴,以及早教孙子,开始LM国和华国两国周旋。一个月里,频繁地两地来回,均下来,有半个月的时间在LM,而半个月的时间又都在华国。
七月太忙,再频繁地来回也有些周旋不开。
这次许舒和得一去半个月。
少了话不多的许舒和,一大家子一切照旧。
只是霍平澜提及许舒和的次数变多。
原先许舒和不在家的时候,霍平澜也爱提许舒和。
但言语多嗔怪。
比如,许舒和不恋家、许舒和冷漠寡情、许舒和麻木不仁…
现在,言语里风向却是变了。
变成了:你怎么知道这条领带是许舒和在LM皇室给我定制的?你怎么知道许舒和又给我买戒指了?许舒和电话里又问我今天抽了几根烟她的控制欲真的好强啊…
然而,除了乔宴总是捧场“哇哦”外,霍景盛、尼克斯等人,无人理会。
——这种低劣的凡尔赛也就糊弄小孩。
东园里总是热闹的。
霍平澜天天在东园赖着不走。霸占着自己的乖孙。
好在乔宴已经习惯。
七月里蝉声一天比一天鼎沸。
霍安的声音也从细小的喉音,变成了大一点的喉音。
音节逐渐开始多变。
乔宴最爱做的事就是抱着霍安逗他。
把他抱在怀里,读早教故事书。
尽管他现在根本听不懂。
但要的是气氛,是耳濡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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