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狮子是不是…没我想的那么坏?”
“你,你觉得呢!”
李广劲说着话,神色突然惊变。
刚还被乔宴声称今天有事,不会早回的霍景盛,竟然西装笔挺地出现在乔宴身后大门处。
骨节有力的大手推门而来。
李广劲正挤眉弄眼提醒乔宴别说坏话正主来了!
就已听见乔宴脱口而出:“我?”
“我不是早说过嘛。”
“他憨厚、老实得很。”
“虽然那次因为他把卡限额让我丢了脸,但后来不是开放了又请我们游艇派对嘛。”
乔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虽然他给我戴上小狗一样的手环,但这不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嘛。我都想通了,他要坏一点,完全可以参数全开,且不告诉我手环的功能,把我蒙在鼓里。”
乔宴道:“但是他没有。”
李广劲惊呆了。
他觉得,乔宴好像拥有天然的自我PUA能力。他这还什么贡献没做呢?!
乔宴身后正走来的大长腿也僵住了。
大长腿的主人看似沉稳,实则紧张地理了理领带。
就听乔宴接着道:“他是个好人。”
“是个好老板。”
“好父亲。”
“是我的短期好饭票。”
乔宴羞赧地笑了笑:“和好提款机。”
第30章 喂你
乔宴还想说点什么, 突然留意到李广劲两只眼睛竟在抽搐。
也不知道抽搐了多久。看上去有些严重。
他语气顿转关心:“广劲,你的眼…”
乔宴话音未落,一个声音鬼魅似地从身后飘来, 对李广劲道:“眼睛不适就去找王姨上药。”
这话一出,李广劲两只眼睛顿时痊愈。
他原地失措,像个孩子。一秒后, 突然福至心灵:“我去找王姨上眼药了!”
说完撇了乔宴一眼,一溜烟跑了。
乔宴转过身,见霍景盛不知何时而来,高大身影站定在他身后。
霍景盛神情平静。只眼里,似有些许风霜。
乔宴不知霍景盛何时来的。
先是有些背后戳人脊梁的心虚, 但仔细一想:我也并未说他坏话,我这是夸赞他啊!背后说人坏话才会怕被抓现行,但他这是说好话,为霍老板传播美名呢!
想到这儿, 乔宴差点被吓塌的腰杆子,瞬间又直起五个度。
他眼睛亮闪闪:“霍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呀!”
霍景盛看他片刻:“刚来。”
乔宴眼巴巴道:“我刚和好朋友夸你好多。要是你早来一点,就能听到了。”
霍景盛道:“可惜。”
乔宴听他这么说, 顿时兴致高涨:“那我再说一遍吧!”
霍景盛立刻道:“不了吧。”
“我有事要你帮忙。”
乔宴瞬时仰起脸:“是什么事?”
午后的阳光是金黄色的。
落在乔宴身上、睫毛上,使他更像一个精致可爱的手办。镀了金的。
他很认真地望着霍景盛。
以至于霍景盛能清晰地在他眼里, 看见自己的影子。
霍景盛突然晃神。
自嘲地冒出一个念头。
——这也算满眼都是他了。
一个顷刻也罢。
它存在过。
这是乔宴的原地踏步。
却是霍景盛的一大步。
霍景盛想,以后多让他这么看我。
霍景盛道:“秦生河画风传统,看多了容易生腻。我如果把它从办公室撤下。你不会介意吧?”
提到这件事, 乔宴心里“嘶”了一声。他哪敢介意, 忙乖巧地对霍景盛笑,小声道:“当然,当然。我能做点什么呢?”
霍景盛迈开大长腿, 在乔宴的注视里,矜持地走来走去。
他顷刻站在玫瑰丛,顷刻又站往色彩缤纷的康乃馨里。
半晌后,在乔宴超大画架的木椅上坐下。
那儿角度很好。
从乔宴的方向望去,霍景盛就像个帅得惨绝人寰的杂志封面。
乔宴的心跳快速地砰砰了两声。
又问道:“霍先生,那我能帮到你什么呢?”
霍景盛笑了一下:“帮我定制一幅画。”
乔宴愣住。
半秒钟后,眼睛微微睁大,小跑着停在霍景盛跟前:“是要我给你办公室后壁定制一幅画么!”
霍景盛道:“有难度么。”
乔宴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
美了一会儿,半推半就道:“不,不好吧…我半吊子。在画展交流的时候,还,还被骂过…”
霍景盛道:“我觉得好。秦生河的经纪人也总夸你有天赋,不是吗。”
乔宴想想也是。
他有些难掩的激动。
激动得甚至一时说不出话。
霍景盛以为乔宴自卑害怕。
平静道:“有钱拿。”
乔宴兴奋得满眼星光,话也能说利索了:“画,我画!”
此后一个礼拜的白天,乔宴都沉浸在暗香浮动的画室里。
画室很大,其中大画壁和大画架,都是独立的绘画区。
花圃的空隙里另有小画架部署。
花圃外还有小型的休息区。
休息区里,桌椅沙发,瑜伽垫瑜伽球,甚至连投影幕布都一样不少。
这些天,乔宴连午饭都在画室吃。直到快要吃饭,霍景盛来叫他回去。
要换做以前,乔宴天天把自己腌在画室,霍景盛是要忧心的。
但现在不同。
现在这座画室坐落在室外,室内天然氧吧,辅加空气内外循环系统,可供乔宴呼吸新鲜氧气。而天顶的玻璃会随着光照角度自动切换磨砂或透明,可供乔宴晒一晒上午的暖阳。
霍景盛会监控乔宴的手环参数,提醒他什么时候该起来浇浇花,松松土,什么时候又该练练瑜伽球。
什么时候喝水,什么时候休息。
乔宴由于画技有限,画风单一。
一幅画再是涂涂抹抹、试图创作出重工痕迹,也是枉然。
他本着创作质量跟创作时间成正比的、并不专业的原则,尽了最大努力。可惜对他来说,一个星期的时间已算顶格。
眼看着再厚涂就成立体画了,乔宴适时收手。
画作大成的下午,他叫李广劲带点朋友来,一起帮他看看好坏。
李广劲猛猛拍手:“好啊,好!”
“这山上的火都烧到城里了,主题是‘红红火火’吗?”
身后一帮小弟附和:“红红火火,妙啊,妙!”
乔宴原本高兴的眉眼,突然臊下去。
他抠着手指:“有,有火吗?”
李广劲挤挤眼,又看了看,重新猛猛拍手:“哈,看错了,不是火。是一座熟透的苹果山?那也很好,挂在大狮子的办公室里也很应景,主题一定是‘喜庆丰收’之类的吧!”
身后一帮小弟附和:“喜庆丰收,六啊,六!”
乔宴继续抠着手指,神情更害臊了:“都不是啦。”
“是霞光从山上照下,照进了高楼大厦来着…”
“主题是,‘开,开疆拓土’…好像画得很失败。”
李广劲恍然大悟。
手都快要拍烂:“多成功啊!”
身后一帮小弟也狠狠拍手:“成功,成功!”
李广劲沉醉道:“霞光普照,开疆拓土。立意实在是妙,画功也牛逼,跟莫高似的!”
“莫高?”乔宴问。
“对啊。”李广劲昂首。
“到底是像谁呀。莫奈?梵高?我只知道一个叫莫高的,不是人,是个窟…”乔宴苦恼地道。
李广劲挠了挠头,大叫道:“是莫奈和梵高的合体啦!他们合起来都没你高!”
身后一帮小弟继续狠狠拍手:“高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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