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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乔怀庆赌运不济，怒火迁怒在他身上，打他很猛。一次追打他时，撞开了乔锦途小房间的门。
乔锦途正写作业，扭过头，神色难辨地看向浑身乌青的乔宴。
乔宴害怕地缩到乔锦途身后，让乔锦途救救他。
乔锦途露出相当温柔的笑意，说“好啊。”
然后，他一根一根掰开乔宴攥在他衣摆上的手指。给乔怀庆递了一把椅子。他看着乔宴笑，对乔怀庆说：“要打就打服，打服了，就不会跑了。”
乔宴神情被阴影笼罩，他改了主意，在输入框打下：“要加钱。”
“多少？”
“一分钟，五万块。给你十秒，没钱就滚。”
他要给对方一个难堪。
现在乔锦途有求于他，受电话局限，这是他当下唯一能为过去出气的方式。
不料对方“正在输入”片刻，答道：“好，一分钟就一分钟，五万块就五万块。”
乔宴：……
想不到竟是天降横财。
“先打钱。”
“打就打。”
于是乔宴收到乔锦途转来的五万块。
乔怀庆变着法子要钱，乔锦途变着法子送。乔宴不语，只是一味地点着接收。
五万块进兜，乔宴揣着手机走下床，端坐角落，把手机放在桌上，开了视频。
倒不是他当模特有偶像包袱，他只是不想暴露霍景盛卧室隐私，也不想让人瞧见他坐在床上的样子。
乔宴冷着脸：“计时开始。”
视频对面，乔锦途趴在被窝松了口气，仿佛一块大石落地。
截屏软件已经打开很久，捕捉到视频框，终于开始录制。
录制的间隙，乔锦途仔细端详乔宴。
他心里嫉妒极了，怎么一个爹生的，乔宴就能长这么漂亮？
骨相精致，齿白唇红，眼睛大睫毛卷…如果他是洋娃娃一定是最值钱的那一个。
而他乔锦途呢？简直一个女娲乱甩出来的泥点子。
他还没嫉妒完呢，乔宴就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乔锦途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分钟到了。一秒不多给。
靠！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欠扁的人。
就在这时，乔锦途手机上出现了一个[特别关注]的特殊信息提示——
[颖哥]：小兔子好了没？今天可以奖励一个照片么？别误会不是看腿，不用给我发腿照，生活照就行。你知道我对你更多的是尊重。
乔锦途连忙去敲乔宴的对话框：“我都花了五万了，能不能送个照片？以后打不了视频给你，我拿照片来临摹？”
发出后，系统提示——
[乔宴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
乔锦途“操”了一声。
只好回复[颖哥]：已经给你录了个视频，现在发你。照片就算了吧，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拍照。
乔锦途飞快地用视频编辑软件去掉了乔宴那边的声音，添加了一段抒情音乐。
发送给[颖哥]。
对方不但善解人意，甚至还纯爱极了。
[颖哥]：没事小兔，是我唐突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想看看你状态好不好。视频也一样。谢谢小兔。最近还有钱花么？
[颖哥]：转账100000。
[颖哥]：小兔脸色不是很好，钱收下，买点营养。一定要按时吃饭。
此时乔宴已经重新进了被窝。
霍景盛裹着浴袍出来，端着水杯喝水，眼睛注视乔宴。
乔宴躺在床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把被子拉高了些。
——怎么霍景盛衣服越少，看上去侵略性越强。
想不到这个动作又把高大的霍景盛引来。
霍景盛头发只是半干，深灰浴袍松松垮垮，凸显比例极好的悍利腰身。
睡带随手一系，迈步时隐约可见爆发力极强的长腿。
乔宴闭眼装睡，闻到了逐渐袭来的木质香。
他很紧张。
但他发现霍景盛只是过来给他掖好被子，就绕去对面被窝。
两米三的大床，乔宴把自己滚到床边，像在给床镶边。
中间是一望无际的楚河汉界。
霍景盛无奈地关了床头灯，只留了很微弱的氛围夜灯，以及他头顶投下的小范围夜读灯。
乔宴以为霍景盛也要睡去，却听到霍景盛问他：“乔宴，《温馨絮语》、《萤火虫小巷》、《解忧杂货店》，对哪本有兴趣？”
乔宴睁开眼。
他愣了片刻，心想原来王姨昨天不是随口一说，霍景盛真会给他讲故事。
乔宴高兴地摸了摸肚子。
每一次霍景盛关心自己的时候，他都好替宝宝开心。
爱屋及乌到这个程度，真不知道孩子出生后，该如何溺爱孩子。
乔宴挑了个喜欢的名字：“《温馨絮语》吧，很温馨的样子。”
乔宴睡眠一直不太好，如果好的话，也不至于患上臆想症。
他从前入睡时总是精神紧张，提着心吊着胆，担心床底下爬出人，担心窗子外伸进手，担心有坏人破门而入，担心天花板上有什么盯着自己。
但今天不知道是困了还是霍景盛很会讲故事，霍景盛一页没读完，乔宴已经昏沉沉地睡过去。
深夜读物也在某一刻逐渐收了声。
霍景盛放下精装的《温馨絮语》，凑近乔宴，支颐看他。
乔宴睡得很乖，太乖了。
他怎么一动不动…
——他身体那么弱，下午还昏迷过。
霍景盛皱眉伸手，感受到乔宴颈动脉的跳跃，才放下心来。
没想到，这一刻，竟听到乔宴薄嫩嘴唇翕动，在梦里小声地叫谁“哥哥”。
霍景盛瞬时沉下脸，眼神晦暗不明。
叫谁。
霍景盛眉间透出少见的烦躁和暴戾。
他喉结滚动，伸手捋开乔宴额角碎发。
想起上一世，乔宴说过只叫自己一个人哥哥。
那时是在黄昏的废弃篮球场。
乔宴小心翼翼攀着霍景盛的手臂，眨着漂亮的眼睛，小声问：“那你以后，可以给我一点特权么，他们都叫你的名字，我不想跟他们一样了，我想要叫点别的。”
“想叫什么。”
“我能叫你…哥哥么？”
“为什么？”
“因为…”
乔宴当时支吾了半晌，才红着耳朵说：“哥哥好听。”
说完，他又说：“哥哥在我这儿，是很特别的称呼…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只会这么叫一个人。我，我想叫你哥哥，你愿意被我这样叫么？”
霍景盛黑着脸收起回忆。
他眼底躁意愈盛，像埋在地底的岩浆翻涌。
他伸手，把镶边的乔宴带到身边，指腹描着他眼尾，声音低哑：“哥在这，你在梦谁…小没良心。”
第12章 跟踪
深夜的建京美院十分寂静，各个宿舍都熄了灯。
但乔锦途还没睡。
他怕打扰舍友，披着大衣到厕所给他爹乔怀庆打电话。
“爸，这个月问乔宴要钱没？”
“在要了儿子，但他拿不出来，让给宽限几天。怎么你缺钱了？爸给你转，七千块钱够不够？最近生意不景气，少出去胡吃海喝。学着攒攒钱。”
“不是的爸，乔宴骗了你。他现在有钱，很有钱。你问他要就是了，他被老男人包养了，钱多得数不完。刚还进账五万。”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他进账五万？”
“我，我就是知道，别问了，趁热要。我睡了。”
“等等，你跟霍家那位谈得怎样，咱也算半个脚踏进豪门了？”
“爸，我都说了他不是霍家本家人，你就别做梦了。他要真是霍家人，我哪敢跟他网恋？也就是刚巧姓霍，手上有钱。他说他叫霍承颖，网上根本搜不到。霍家那群财阀，哪个没上过电视啊？”
“哈哈，爸知道。这种名利场，咱们怎么够得着。爸只是开个玩笑。总之，把人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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