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盛的呼吸骤然凝滞。那些“死”、“鬼”的字眼像刀子般扎进心口。他不动声色地收紧手臂,在心底盘算着——
李平该调去南方的分公司了。
至于沈月…得安排专人看护。
这些带着晦气的人,一个都不能再靠近他的乔宴。
修长的手指顺着金链子滑入乔宴的衣领,勾出那枚藏在毛衣里的长命锁。金锁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天师开光时说了…”霍景盛拇指摩挲着锁面上的刻字,声音低沉:“戴着它的人,会长命百岁,却病消灾。”
到家后,乔宴被霍景盛抱着上楼时,被一个梦惊醒了。
他倚在霍景盛怀里,习惯性摸手机看,就看到了沈月发来的好友申请。
乔宴刚一通过申请,就看见沈月发来了消息:
“乔宴。如果相信我,请远离你的朋友。”
乔宴歪了歪脑袋,打字:“为什么?”
沈月:“我知道一点他…他人际关系很复杂。”
“恐怕会殃及你。”
乔宴谢了她的好意。
心想要是沈月再提,他就直接告诉沈月没关系。他不在意朋友的背景。
还没来得及,霍景盛就把他放在卧室的床上,坐在床边低头看他:“再休息会儿?”
乔宴摇头,摸了摸肚子:“想吃酸枣糕…”
霍景盛问:“还有什么?”
乔宴说:“没啦!”
不知是不是在病房里呆久了。
乔宴觉得脸上总有一股消毒水味儿。
于是他去洗手间洗了个脸。
出来的时候,又看了看手机,沈月没有回复他。
等到吃上热腾腾的酸枣糕后,乔宴又看了看手机。
沈月还是没有回复他。
乔宴就把这事放下了。
倘若他突发奇想,点进沈月聊天框的右上角看看,就会发现——
沈月被一股“神秘力量”拉黑了!
但乔宴没有这种洞察力。
更不会知道,某神秘力量不但拉黑了沈月,还让特助立项彻查她。
沈月的事,一夜过后,就成了插曲。
过完礼拜天,乔宴又认真地投身到工作里。
他的文化墙重修方案还没有拟定,但先行推出的“心愿树”,却在全公司十几万人活跃的论坛火了。
起因是一个总部职员发了贴——“妈呀,小时候在家都实现不了的生日愿望,却在公司里圆满了!我要一辈子锁死在这里!”
而后又有总部的人发帖——“心愿墙真的办实事,我的虽然没满足,但是收到了小礼物和‘暴击券’,还有一枝花。”
“我问了别的同事,‘心愿树’真不是拿来看的,每个贴了心愿的都有被回应,情绪价值拉满了!以前我的口头禅是“时间到了,终于下了逼班”,现在每天期待着上班,期待着在树上挂心愿。”
“心愿树随机给予很多券,我的‘暴击券’能让周优奖翻倍、而我同桌的‘休息券’能带薪休息1小时。我们期待解锁更多!”
“而挂心愿树的门槛很简单,只需要本周没有处分记录!”
各地分公司的职员开始跟帖——
“实名慕了!”
“我要努力进总部!”
“哈哈哈我就是总部的,待遇真的好,你们加油。”
“……”
而后这些帖子被截图到各大媒体网站。
短短三天时间的发酵,在第四天的时候直接被冲上了热点。
网友们有表示羡慕霍氏总部员工的。
有镇静于这个策划人的鬼才的。
还有被温暖到,要给全世界一个好脸色的…
乔宴看到这事的时候,只是耳根泛红地笑笑。
直到——
霍景盛也知道了这件事。
霍景盛平时是不看社交媒体的。
之所以看到是因为助理打印了几份资料递到他的面前,向他请示:“正面影响,公关没卡。但也没有推波助澜,都是自然发酵。我需要经过您示下的是——许多个电视台的记者发来申请,有央视的,还有地方台,想采访咱们心愿树的策划人。”
助理安静等待着。
霍景盛点了点手机,片刻后:“放央视的进来。”
助理颔首,出门时带上了门。
在他走后,总裁办内部暗廊里,乔宴慢慢地挪了出来。
他有些羞赧,还有些雀跃:“我真没想到…咱们的文/化还能这么宣传呢…广告费都省了…”
霍景盛勾唇。
看着乔宴走来的身影,霍景盛有些晃神,他不禁想,乔宴真的在把简单的事做到极致。倘若他健健康康,百无禁忌…该能尝试多灿烂的人生?
乔宴挪到霍景盛身边,小声问:“需要文案部给我写台词吗?我会认真背诵的!”
霍景盛没忍住,把乔宴拉到腿上,注视着他轻声道:“乔宴。”
“说想说的话。”
于是,晚饭后,霍景盛揽着乔宴看电视,在新闻上看到了十分不按套路出牌的采访对话:
记者:“随着社会的快节奏发展,已经很少见到能放慢脚步,用心倾听职工心声的公司了。是因为社会责任感么?”
乔宴笑得淳朴:“是因为老板给我钱。给钱了,就得好好干呀!”
记者只愣了半秒,随后笑道:“这怎么不算双向奔赴呢!”
乔宴看着电视,臊眉搭眼问霍景盛:“我…说得及格吗?”
霍景盛勾唇:“相当优秀。”
乔宴挨了霍景盛的夸。
第二天,因为上电视的事情又收到了好多员工送来的恭喜信件。
糖果、奶茶摆满了他在十五楼的工位。
他过了相当开心的一天!
那知道晚上回到家,还有更开心的事情等着他——
裁缝带来的适合冬日定制的新料子!
乔宴大眼一看,这些料子的花色好漂亮,每一款他都从没在市面上见过。
像看见松果的小松鼠,雀跃地去挑料子。
手指刚触摸到一件,突地“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原地打了个滑。
把裁缝师吓得一个哆嗦。
乔宴几乎是打滑的瞬间,就被霍景盛搂进了怀里。
霍景盛沉声问:“怎么了乔宴。”
乔宴一手揪住霍景盛,一手捂着肚子,鸦羽长睫发着抖,鹿子眼惊慌失措地望着霍景盛,惊呼道:“宝宝…宝宝在动…”
第55章 床单
霍景盛怔在原地,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乔宴的手指攥得更紧了,指节都泛了白,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还在动…霍景盛, 我该怎么办…”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霍景盛当即打横抱起他,几步走到沙发前坐下。
王姨见状,连忙上前将惊魂未定的裁缝师请去了客房。
乔宴坐在霍景盛腿上, 呼吸愈发急促:“又,又动了…”
他睁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鹿。
霍景盛的手掌缓缓覆上乔宴的腹部,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感受着那细微的动静。突然,他的指尖微微一颤——
“感觉到了吗?”乔宴仰起脸, 正对上霍景盛深邃的眼眸。
霍景盛喉结滚动,声音有些发紧:“嗯。”
简简单单一个字,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那轻微的律动很清晰,力道犹如蝴蝶振翅, 却重若千钧地撞进他心里。
霍景盛抬手捧住乔宴惊慌的脸庞,指腹轻轻拭去他鼻尖的汗珠:“别怕,这是宝宝在跟你打招呼。”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你可以摸摸他, 和他说说话。比如…”
他忽然低头,对乔宴的腹部沉声道:“不许闹。”
乔宴当然知道这是胎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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