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盛笑着看乔宴:“都有偶像包袱了。”
乔宴耳根都红了,但还是很乖地说了真话:“我,我以前没有的…”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乔宴其实没有细想过。
是花霍景盛的钱,买了第一套新衣时?
还是一身珠光宝气,被店员夸奖他像个小王子时?
如果都不是的话,那会不会是从那天被霍景盛撑腰的时候开始?
再或者…
是他遇见霍景盛后的某一天…终于感觉到,他有被当成一个人的时候开始。
乔宴突然间又有些莫名鼻酸。
他想起有句话说,彩云容易散,好花易凋残。
这一刻他身在温柔里,心却出了窍,飞到来年夏天,飞到那个生了小孩后,失去一切、黄粱梦醒的乔宴身边。
于是乔宴缓缓地扭过身子,主动地钻进霍景盛怀里,抱住了霍景盛。
饮鸩止渴一般。
霍景盛浑身都僵住了。
乔宴以为自己的主动,让人家感到了冒犯。
但是,但是…他今晚不想做那个乖乖的、有分寸的、让人喜欢的乔宴。
他想,就一下,就这么小小的一下,请允许他不乖一次吧!
就一次!
就当慰藉他今晚这个不开心的念头。
…可以吗?
好在霍景盛真的很老实,很憨厚。
被没来由地轻薄,也没有生气。
反而很快地伸手,把乔宴也仅仅地抱住。
霍景盛声音有些哑:“乔宴。”
“是哪里不舒服了吗?”
乔宴脸已经害臊得发烫,但仍赖在霍景盛怀里,声音闷闷地:“我感觉到宝宝…在,在找爸爸的味道。”
乔宴终究是胆怯了,为自己的任性找了理由:“我贴近你一点,方便他感觉到你的存在。好吗霍景盛?”
霍景盛抱得乔宴更紧了一些:“生长期的宝宝的确需要爸爸。”
“你最好多这样抱抱我。乔宴。”
“若能时时让宝宝感受充足的父爱,宝宝会发育得更健康。”
乔宴脸上先是茫然困惑,而后睁大眼睛,在判断之后像是半信半疑了,声音小小地、带着点小鹿般随时要逃的胆怯和惊喜,问:“真的吗?”
霍景盛公事公办的语气,为他的话增添了许多可信度:“真的。”
“科学育儿书里都这么写。”
乔宴湿漉漉的眼睛里,慢慢洋溢出星光。
这天晚上,毫不意外地,他又睡在了霍景盛的怀抱里。霍景盛把他软绵绵的身子放进被窝,在他脸颊上很轻地亲了亲。
大半夜又去冲了凉水。
上床时怕把寒气过给乔宴,把自己捂热了才重新把乔宴抱进怀里。
临近去小禅山的第二天,乔宴在自己的第一岗位里,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微信好友添加申请。
乔宴看对面头像上打了个秦老师工作室的Logo,就通过了。
对方直接发来六个点:“……”
乔宴:“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我是李生,秦老师的经纪人。乔宴你…是你把我和秦老师拉黑的吗?”
乔宴:“什么时候?”
对方:“…算了,我知道是谁了。其实早就猜到了。要不是实在没辙了,也不敢换号来加你。乔宴,我开门见山吧…”
“几个高奢品牌的联合赏拍,在小禅山举办。原本没多少人去的…但是,我得到小禅山那边朋友的消息,霍先生要现身是吗!”
乔宴:“是的。”
对方:“乔宴,算我求你。既然霍先生要去拍场,你能使点力气,让他回心转意…来我们这边的冬拍吗?珠玉都是俗物,艺术才是瑰宝!”
乔宴:“但是霍先生喜欢彩宝诶。”
“对不起。我做不了他的主。”
对方:“忘了吗?你在我们这还有十个点的约定!”
乔宴想了想:“…可是就算霍先生不去。我那十个点的约定也还没到期吧。”
“不过…霍先生不喜欢我做生意。”
“那十个点,我本也没出什么力。就取消吧。”
“祝福秦先生开拍大爆。”
乔宴犹豫了下,还是对秦生河经纪人的小号点了删除。
他不是傻子。
霍景盛对秦生河拒绝的态度明显。
且…乔宴品出来霍景盛还拿他手机,把别人给拉黑了…明摆着,霍景盛肯定不希望他和秦生河工作室那边还有联系。
这件事,随着乔宴删除经纪人而告终。
刚好乔宴网购到公司的新书到了,乔宴就把经纪人这事抛之脑后,也并未向谁提起。
霍景盛不能陪着乔宴时,不让他单独上下楼太勤。
除了7S例行检查的每天一层视察外,霍景盛规定乔宴资料对接不必亲自上下,要使唤部门助理。
乔宴部门的助理岗是个年轻男孩。
风风火火把乔宴的快递送来。
乔宴把它们拆开放到桌面。大多是稻盛和夫的职场书,《干法》、《心法》、《活法》等,还有什么《如何做管理》、《如何带团队》之类的。
霍景盛过来叫乔宴到外边休息区吃下午茶。
敲门进来,就看见乔宴桌面上放着一本一本厚厚的学习书。
霍景盛拿起一本《如何攻克社恐》,轻声问:“社恐又不是罪。为什么要攻克?”
乔宴羞赧道:“但是我更…更想当好我的顾问。管理就得沟通,沟通就得有方法。”
霍景盛看着乔宴。
作为公司的老板,他会对这样的员工很是赞许。
但作为乔宴的霍景盛,他却道:“乔宴。不用太累。”
乔宴把《如何攻克社恐》塞到所有书的最下边:“知道了。”
下午茶都是乔宴爱的点心。
样式很多,但都好小,每块足够乔宴小口吃个两三口。
乔宴吃得很开心。
霍景盛不吃这些,平时也只是看着乔宴吃。
乔宴觉得他今天有些忙,很少看他,更多时候都在看手机。
神色有些凝重。
乔宴不知道霍景盛是不是在想工作上的事,吃东西的时候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乖得不像话。
霍景盛也确然是在忙。
大手时不时点点手机,对海柔打字。
霍景盛:“今天还买了很多工具书。说要做好管理。甚至有本克服社恐的。会不会是我带他来上班引起的副作用?他这样是不是因为压力大?”
海柔:“不用担心太过。肯探索、肯学习、肯正视自己,对他来说是很好的事情。”
“这不是上班的副作用,如果要算,只能算积极效果。”
“探索欲是抑郁症的死敌。抑郁症不断加重的人,往往是从探索欲的不断丧失开始的。”
“保护好他的探索欲。”
“哪怕真的涉及危险区域,也不要轻易否定他。最好的办法是,你陪着他,保护好他的触角不受伤害。他有探索欲,就有感知和学习的能力。至于对或不对,他探索之后自己会判断。”
乔宴吃完的时候,发现霍景盛眉心平展,似是工作问题已经得到解决。
他这才小心地用干净的叉子叉起一小块、霍景盛偶尔也会吃两口的无糖红豆糕:“这一块给你。”
霍景盛看着乔宴,眼神很深。
他像是午后困乏,懒得伸手。俯身,就着乔宴的手,吃进了嘴里。
乔宴自从得了新书,这两天有空就看。
偶尔还非要去实践一下。
霍景盛记着海柔的话,因此,乔宴的所有尝试,他都未给出任何否定。
这天下午,霍景盛正在办公桌前开音频会议。
看见乔宴鬼鬼祟祟走出暗廊,扶着书柜打量他两眼。
霍景盛关了自己的音频。
问乔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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