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宴决定做点什么。
于是,乔宴到自己的百宝柜里翻箱倒柜。
最终把压箱底的黑欧泊女款新包给抱了出来。
乔宴提着黑欧泊包溜溜达达到书房,摇头晃脑站在霍景盛面前,说:“看我给许伯母的礼物!”
霍景盛眉头挑了一下。
他看着乔宴。
不确定在小禅山那夜说的话他自己是否记得。
只好提醒他道:“这是你没听说我母亲时就拍下的。没有别的打算?”
乔宴连忙摇头:“没有。”
霍景盛又提醒:“这是绝版包。不需要留着给…给你自己的妈妈么?如果以后你想买到同款。会难找。”
乔宴耳根一红:“我…找到我妈妈的时候,这个包也许早就过时了。”
“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做梦的时候在找妈妈了。我不光梦游,还说上梦话了?”
霍景盛于是知道,小禅山那晚乔宴迷迷糊糊说的话,自己根本没记住。
上前摸了摸乔宴的头:“你想送。就送吧。”
“以后给你买更好的。”
然后霍景盛就要看笔记本。
乔宴拽住他,伸出一只手问:“你的呢?”
霍景盛显然没有反应过来。
沉声问:“我的什么。”
乔宴仰着脸,小心翼翼地道:“你的礼物呀!霍景盛…太久没有和好朋友见面的话,互送礼物能迅速升温呢。我跟李广劲,我们只要一个星期没约,再见面都会互送礼物呢!何况是妈妈!”
霍景盛原本想说,许女士没有收我礼物的习惯。
但乔宴眼巴巴的神情看得他心软。
除了心软之外…还夹杂了一些别的…压抑在本性里的、很卑劣的成份。
——因为乔宴又提到那个李广劲。
且霍景盛突然意识到,乔宴送李广劲礼物的频率,怕是比送自己的都多。
霍景盛于是把乔宴拉过来,抱坐到腿上。
灼热掌心覆住他手背,唇齿间的吐息烫得乔宴耳垂更红。霍景盛低声唤道:“乔顾问…”
乔宴是在一阵天旋地转的晃动里,稳稳坐进霍景盛怀里的。
他有些惊讶地仰着脸,漂亮眼睛望着霍景盛。
乔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出了错觉,他觉得霍景盛低沉的语气里,带着一种野兽的攻击力…虽然,虽然已经很克制了。
霍景盛像一个虚心的学生,请教自己心爱的老师:“还有这种讲究。”
“那么我应该给妈妈送点什么?”
霍景盛鼻尖蹭过乔宴颈侧,感受着掌下骤然加快的脉搏。
霍景盛唇齿就在乔宴耳朵,说话时带着木质香的热息就扑在乔宴的耳后。
激得乔宴一连发了好几个抖。
霍景盛道:“乔顾问。”
“我不懂。”
“你教我。”
乔宴连腿也有些莫名地发抖了。
只觉得霍景盛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灼热起来。
乔宴不安地动了动。
无意识地把怀里的包包攥得更紧。
像是一只把自己送到大灰狼嘴边的、没有危险觉悟的小绵羊。还用期冀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大灰狼,让大灰狼跟自己学习怎么吃青草。
乔宴缓了缓紧张的情绪,正要点头。
就听到霍景盛声音更近了一点:“乔顾问。”
“我给学费的。”
“不让你白交。”
第47章 强迫
乔宴原本就要点头的。
一听有钱拿, 毛绒绒的脑袋点得简直像是小鸡啄米。
霍景盛有力的手臂逐渐收紧,附在乔宴耳畔轻声道:“谢谢。”
“乔老师。”
“别…”乔宴耳尖一颤,整个人像过电般酥/麻起来。那股温热的气息仿佛顺着耳道流窜全身, 让他说不清到底是哪里在发痒。他声音发虚:“我,我也不是很懂…就是给点建议…这些都是李广劲教我的…”
话音未落,身后的男人突然陷入沉默, 只余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后。
乔宴脚趾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原本舒适的怀抱此刻竟让他如坐针毡。
就在他快要瘫软下去时,霍景盛忽然沉声问道:“李广劲还教过你什么?”
乔宴一个激灵,尾音都打着颤:“没什么了…”
他不敢说李广劲还教他怎么攒私房钱,怎么在霍景盛厌弃他的时候全身而退…虽然李广劲已经很久都没再说这一类的话了。
乔宴晃神的时候感到霍景盛拍了拍他。
声音更温柔了些:“乔老师。”
“那么开始我们的教学吧。”
在一声声“乔老师”里, 乔宴逐渐迷失自我。
他越来越认真地进入了“老师”的状态。
“霍景盛,伯母喜欢什么颜色?”
“不知道。”
“那伯母喜欢什么气味?比如水果、花香之类的。”
“不了解。”
“那…伯母喜欢吃什么,你知道吗?如果一个母亲什么都不缺,那么应该会对儿子充满心意的手工DIY更感兴趣。毕竟这是花了儿子的时间换来的。”
“不清楚。”
真是一问三不知。
一个老师教了个这样的学生, 是很容易生气的。
但乔宴一点都不生气。
他只是觉得,心尖尖上,有点酸涩的疼。
于是, 乔宴轻轻地抱住了霍景盛。声音很闷,很小地说道:“那就给她折星星吧!”
“你刚学, 折得会很慢。”
“如果折一只星星需要你的一分钟。”
“六十只星星就是你的一小时。”
“把星星用透明罐子装起来。”
“伯母每次看到时,也许会想到,你这一小时是花给她的。星星是你的时间, 星星陪着她, 就是你陪着她。”
“星星…陪着她?…”
霍景盛突然沉吟。尾音里似还有一些发颤。
他看着乔宴,眼神很深,很深。
在这个瞬间, 他突然痛彻心扉地恍然大悟了什么。
上一世,乔宴总爱给他折星星…
蓝色的、绿色的、粉色的…彩色的小星星装满了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玻璃罐子。摆满了他目之所及的每一处。
床头柜、书房、饭桌、甚至洗手间的置物架…
霍景盛闭上双眼。
突然觉得晕眩。
霍景盛见过无数次乔宴折星星的样子。
他知道默默地守着乔宴、看着乔宴。
却不知道…陪乔宴折一次星星。
更不知道…乔宴折星星并不是在给那时已不愿出门的乔宴解闷,而是在为霍景盛注定要失去乔宴的日子…提前点灯。
是好慈悲的乔宴。
还是好狠心的乔宴。
是怕失去乔宴的霍景盛痛不欲生,靠满屋子“乔宴的时间”来给霍景盛念想,使霍景盛不至于发疯的温柔乔宴。
还是明知道霍景盛会痛不欲生,会发疯发狂,还是不肯留下来、一定要走、要离开他、只能赐予他一些“乔宴的时间”,来安慰不见天日的霍景盛的残忍乔宴…
霍景盛没有再问什么。
怎样的乔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爱之不及的乔宴。
霍景盛只是很轻、很轻、怕惊走什么似地,搂抱住此时此刻的乔宴,声音低哑地道:“折星星。”
“乔宴。”
“我们折星星。”
把乔宴的星星和霍景盛的星星装在同一个罐子里。
要乔宴的时间和霍景盛的时间,只能随海枯,只能同石烂。
只能永远永远地纠缠。
在折星星的时候,乔宴用的是小纸。
霍景盛非要用大一点的纸。
乔宴有些不解,问:“为什么你的星星一定要比老师的大?”
乔宴以为霍景盛又有什么严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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