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是骗牠的,他的心比针尖还小,能容下一个“穆赫特”的名字,就已经是极限了,哪里有那么多的空间去接纳便宜小孩儿?
但穆赫特却当真了,牠立刻在自己的命运蛛网上郑重其事地织了一行恶魔文字:不要子嗣。
盛玉年笑了起来。
躺在穆赫特怀里,他悠闲地梳理着牠红如血的长发,把它们编成规整的形状。而穆赫特静静地抱着他,只是满足于当下的安宁幸福。
与此同时,红月升起了,赤色的月光照耀在赤色的大地上,月色里的恶行,罪孽,谋杀和背叛分秒必争地进行,一刻都不曾停歇,但在地狱主人们的宫殿,时间却以诸多温柔,万般静谧的方式潺潺流淌,发出些悦耳的声响。
如此,就是一出喜剧最好的谢幕方式了。
作者有话说:
盛玉年:*披着白纱,站在婚礼现场*真奇怪,在我下地狱的第一天,我还没预料到未来会是这个走向……
穆赫特:*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六个眼睛变成喷泉*因为……和你结合的对象……是命运的蜘蛛……*压制不住,还是感动地哭出了喷泉*
盛玉年:*有点后悔,左找右看,却没有发现可以从哪里逃婚*……算了,就这样吧!再见了,我的单身汉生涯。
穆赫特:*大哭特哭*我们一定要生八百个孩子!
盛玉年:*惊恐地想到那一幕,也哭了*啊……!
第101章 是否星星在坠落时最亮(一)
“不要动……”
一望无际的荒漠,高大的仙人掌和刺棘灌木丛顽强地扎根在棕黄色的土地上,掩盖着随处可见的废料堆,生锈金属的漆皮上,偶尔闪过一两星刺目的折射白光。
“不要出声……”
风沙呼啸,公路旁边的山丘上,几个土黄色的小堆不安分地动了动。
“只有你在动,只有你在出声!”旁边有人焦躁地小声呵斥,“老枪,把你的嘴闭上,比什么都强。”
“去你妈的,”老枪嚼着烂成棉絮的塑胶口香糖,喃喃地骂道,“我还不是为了部族好?”
“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少说两句。”后头的人劝道,“哈希,你也是的,这单子是重要,但也不能伤了和气。”
“这单子不是重要,是特别重要!”老枪瞪着眼睛,“大家连烤老鼠都吃不起了,部族里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钱呢?物资呢?提醒你们两句,跟我杠上了!”
“别吵了,”前方岗哨一声低喊,“公司狗的物资车马上就到!”
远方的地平线上,果然出现了一排混合着烟尘和幽蓝火光的气浪,浮空运输车的影子在其中若隐若现,
哈希抬起眼睛,型号老旧的义眼层层收缩,分析着目标的数据。
“六、七……七辆运输车?操,量太大了,我们吃不下!”
“别光用你那破眼睛数,”老枪暴躁地说,“情报说了里头有两辆空车,运输罐头和医疗包的队伍能要多少守卫?怂唧唧的。”
哈希用烂了一半的嘴唇无声地做了个骂人的口型,忽然问:“等等,约兰呢?”
“不知道在哪猫着呢,”老枪没好气地说,“你知道那个小爆炭,从来不肯跟大部队一块行动。”
劫掠的队伍就此寂静下来,浮空运输车有条不紊地匀速向前,犹如一列规整方正的省略号,迷彩的车身上嵌着流线型的银白条纹,用部族里的话说,“屁股中间的缝儿都要镶金边”,标准的公司做派。
——平地一声爆响!
提前安置的电磁诡雷干扰了浮空车的防护屏障,也先后报废了七辆车的方向雷达,排列整齐的车队控制不及,先后追尾,仓皇地在原地打转。
“就是现在!”
公路两旁的高地蓦然爆发炽热闪耀的烟花,几十条弹道在空气中交错纵横,狂风暴雨般倾泻在运输车上,溅起的火星与破碎的防弹玻璃一起肆意喷射,飞落如星。
“让公司狗尝尝我们的厉害!”
保护车队的守卫反应迅速,几乎是陷阱爆发的下一秒,他们就判断出敌袭的方向只会来自两旁的高地,但既然来自制高点的敌人已经抢占先机,他们也只有绝境反击。
但老枪得意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因为那两辆本该是空车的运输车打开了,里头不是空的。
里头是一具分成两半的义体机甲,而那些守卫正在快速穿戴它!
脸上的迷彩涂料遮盖不住他惨白的脸色,老枪声嘶力竭地吼道:“公司狗有机甲!集火机甲!快!!”
单兵机甲是战场上的绝对武装,一旦穿戴完成,不光是现场埋伏的人,就连相隔十几公里的部族大本营,也会在十多分钟内被义体机甲屠戮殆尽。此刻他们想撤退都来不及了,除非能在这里把义体机甲打报废,否则它会追击他们直到天涯海角。
“那个狗日的情报贩子坑了我们!”哈希怒吼道,“下头根本不是空车,这趟物资运输有重火力保护!”
“掩护我!”他喊道,一脚踹翻了身边的破旧木盒,里面赫然是一支保存完好,保养得宜的反坦克式火箭筒。
旁边的人惊喜万分:“可以啊,你怎么舍得把这个宝贝带出来?”
“以防万一!”哈希厉声说,“再宝贝也不能留着下蛋吃,幸好我把它带出来了,否则大家伙非死在这儿不可!”
说话间,他已经组装好了火箭筒的支架。枪林弹雨中,他将其一肩扛起,锁定,开火,一道灼热红光轰然冲向单兵机甲的下半部分。
爆炸的巨响中,火焰腾升而起,两个公司职员被气浪掀翻出去,全身一片焦黑,部族里的人顿时喝彩不断。
这一炮精准地集中目标,炸熔了义体的神经接口。火箭筒的型号也很老了,如果换在平时,根本不会有这么巧合的机会,可以让它破坏一台公司出品的义体机甲。
然而喝彩还没结束,穿戴着上半截机甲的守卫就抬起手,发射了闪耀紫光的聚合炮。
拆分机甲的优势在此刻显现,失去了二分之一的部分,它依旧能无比精确地将数个部族成员炸飞出去,不知生死。
“快,再来一发!”老枪连忙蹲在掩体后,焦急催促。
“你以为我不想?”哈希也是满头大汗,“火箭筒的弹药只有一发,比金子还贵!”
老枪一口气吸不上来,差点噎死:“那我们没法儿压制上半截义体机甲的火力了!”
“你……”哈希刚想说什么,义眼猛地一聚,“不对,你看那底下?”
老枪探头,冒死眯起眼睛,往下方看去。
他差点高兴地大叫起来。
——弥漫如浓雾的烟尘里,一个敏捷的身影闪进战场,少年的身体纤瘦细长,便如一只正在狩猎的猞猁,膝盖关节处的义体开合,迅猛地跳向正在持枪扫射的公司守卫!
他出拳,用的是左手,并且他的左手不是自然的骨血之躯,而是闪着合金光芒的机械造物,关节犹如铁钩,镶着戾气十足的锋利尖钻。
这样一只手,只能打出暴烈至极的重拳,而被那只手打中的人,下场也必然是与之相配的残酷。
仅仅与他对应了一个照面,守卫的合金下巴飞脱而出,带动满嘴的牙齿,喷出一场小范围的血花。
第二拳,他用的是右手。
他的右手依然完好,没有安装任何义体,但是他带了一只手套。
铁环铰成的手套上,缠满了锯齿状的刀片铁丝。
于是第二个守卫的头脸血肉模糊,哀嚎着向后倒飞出去——那些锯齿的细小刀片刮下了他的一只精美义眼。
“约兰!”
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地喊出了声,老枪骂了一句,没有停下射击的动作,吼道:“喊什么喊,掩护那小子!”
约兰已经闪到了穿戴机甲的守卫前方。
他没有说话,脸上围着半脸的防尘面具,凌乱的发丝下,只露出一双眉眼,但他的拳头贯穿怒火,他的攻击满是暴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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