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有点头疼,但并未展现出来。厄弥烛见到祂,倒像是见了猫的老鼠,警惕中带着点儿会随时躁狂的神经质气息。
“大兄,”厄弥烛说,“理拉赛喊我来见你,你不是要折断我的羽翅,重重地打击我吧?”
德斯帝诺的头疼加剧了,祂回答:“不是。”
“哦,那你就要训斥我,为了我的莽撞冒犯,想置人于死地的罪过?”
德斯帝诺:“……我很想,但这也不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
“那是为什么?”厄弥烛真的开始好奇了,“算了,不管为什么都好,我知道在诸神里我是最不讨你喜欢的那个。你看重哀露海特,视祂为你的左右手,卡萨霓斯甜腻得叫我恶心,可你并不算太厌烦,理拉赛矫揉造作,银盐装腔作势,安提耶弱小无能,你对祂们的态度都十分平淡,就连奢遮,祂装疯卖傻起来,也是称得上有几分搞笑的,不是吗?”
“你不爱我,可能我身为毁灭,也不需要你的爱。但你现在和我说着话,我心里居然感到奇异的宽慰,比一场战争的胜利还要叫我高兴,”厄弥烛喃喃地道,“那么你说吧!你的来意是什么?你说的话,我总是会听。”
德斯帝诺心头的烦躁消退下去,另一种不常见的愧疚,悄然蔓延上嘴唇。
“你鲁莽,好强,喜爱挑拨争端,看见流血和伤亡的景象……你确实做过让我心生不满的事,我同样为此严酷地责罚过你,或许你说得对,我心里对你的爱,并没有那么多。”
厄弥烛面无表情,短促地“嗯”了一下。
“然而我要说,”德斯帝诺道,“我也有错,你犯下的那些过失,不是我对你不闻不问,疏于管教的原因。”
厄弥烛的面部肌肉跟着一跳。
“我不会干涉你在下界的活动,只要你不重伤亲族,我允许你和祂们打闹,只要你能在纷争中看重是非公正,那么我就不会惩治你残忍暴戾的行径……厄弥烛,我向你道歉,因为我这些年来对你们的冷待与忽视。”
战神犹如一根木桩,直挺挺地立在地上。
五分钟后,德斯帝诺忍不住问:“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厄弥烛:“没有……不!不,我有……”
恍惚地说到半中央,蓦然想起理拉赛的嘱托,连忙一个急刹车,把话题转回来。
德斯帝诺耐心地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或者没有?”战神发懵地问,“我,嗯,我想……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德斯帝诺怀疑道:“好的?那我就回到——”
“我想到了!”厄弥烛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条如何拖延兄长的计谋,“既然你承认了你的错处,那么我想你……说一百声‘对不起’给我听。”
德斯帝诺:“?”
祂的眉毛在面纱下高高挑起,厄弥烛汗流浃背,感觉自己好像蠢得有点惊心动魄了。
德斯帝诺慢吞吞地重复:“你要我说一百句‘对不起’给你听。”
厄弥烛:“嗯,嗯,呃……啊!”
德斯帝诺盯着祂前额缓缓流下来的一滴汗,沉吟道:“你确实应当庆幸,就目前为止,我的心情都不算太糟。”
祂往前走了两步,无视身后血亲百折不挠的纠缠声,突然,祂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地扫视厄弥烛,紧接着便展开翅膀,飞掠向人类的所在之处。
随后,祂很快就看见了那个场景,并且锥心刺骨地嫉妒起来。
理拉赛止住笑声,祂望见兄长阴郁燃烧的目光,下意识局促地站了起来。阎知秀看德斯帝诺跟个鬼似的站在大树后面,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他道,“理拉赛刚刚问了我几个问题……”
不对,阎知秀心说,我怎么和朝着老婆解释“这我同事我俩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的老公一个样了?
“那祂问完了吗?”德斯帝诺的声音放得非常轻。
显而易见,理拉赛不好跟自己怒火中烧的兄长相争。祂低头看了看人类的黑发,还有其间可爱的发旋,又盯着妒忌得发抖的德斯帝诺——时间不能倒流,祂既然不能在德斯帝诺之前遇到他,更不能在生死之间收获一份真情,那么一切全都是迟的,错位的。
“我的问题问完了。”理拉赛压低声音,语气古怪地说,“你大可和他尽情地团聚,长兄。”
德斯帝诺一把捏着人的腰,像拿起一束轻飘飘的天鹅绒枕头,阎知秀拍着祂的胳膊:“哎哎!”
不过反抗俨然无用,眨眼间,祂们已经来到空无一人的神殿内室。
德斯帝诺一把摘掉头冠,没有多余的面纱遮盖着祂的面庞,祂的双眼看起来像是在愤怒地灼烧,也在伤心地波荡。
“你一直这样,是吗?!”神明哆嗦地质问掌心里的人,“你不停地卖弄你危险的魅力,你把所有的主神——包括我在内——全拴在你的小指头上,随你摆布到哪里就是哪里!你吸引了祂们的心,祂们的爱,接着又吸引了我的心,我的爱!”
阎知秀睁大眼睛。
“是了,我承认爱你,我爱你!”德斯帝诺绝望地喊道,“我见你第一眼,就不受控制地被你吸引,我一度怀疑这是卡萨霓斯在捣鬼,在用祂的权柄影响我的心魂,可除了我自己之外,又有哪个神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得逞?我爱你,我爱你爱得闷闷不乐,坐在王座好像穷困潦倒的乞丐,可下一秒呢?你的眼神朝我转过来,我便又被你点燃了,世界在我眼前多么明亮!我爱你……你怎么敢对我的爱视而不见?”
神王嘴唇嗫嚅,恨得发狂:“我不许你偏爱别的主神!你不可以……绝不可以,对我的爱视而不见……”
阎知秀无言以对——其实是被神恶狠狠地按在怀里,给脸捂得严严实实的,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什么玩意儿?他老感觉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的脸,连忙晕头转向地挣扎起来,两只手在神身上乱撑。
看见他的脸上硌出了红印,德斯帝诺才稍稍松开臂膀,阎知秀得以喘息,赶紧把头挪开。
“首先,”他咳了几声,“我没有‘对你的爱视而不见’,我早跟你说了,我结过婚,所谓寡夫门前是非多,我自珍自重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其次……”
他一口气没上来,声音忽然就断了。
——德斯帝诺一手牢牢固定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正解开胸前的衣袍,神祇雪白的冠服剥落下去,祂华丽的紫黑色肌肤上,正悬坠着精美纤细的钻石长链,犹如诱人的罗网,在祂饱满厚实的胸口上叮当作响。
阎知秀:“…………”
阎知秀忘了自己接下来的台词了,他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胸链,还有胸链后面的胸,有点神志不清。
“其次?”德斯帝诺故意发问,神的躯体高大健硕,完美无瑕,火辣得几乎冒烟。
祂一边褪去衣物,一边用饥饿的灼热目光吞噬着人的每一寸皮肉,祂抿着丰满的嘴唇,光裸的肌肤沁着一片细密的汗珠,仿佛比钻石更加耀眼。
这一刻,祂再也不是宇宙的古老飞蛾,众神的主宰,至高天的君王。绝望催生出破釜沉舟,奋不顾身的勇气,德斯帝诺发誓要达成诱惑的目标——即便祂要从高高在上的大君,变成一名不择手段的求偶者。
“你喜欢,对不对?”德斯帝诺低低地喘着气,祂抓住阎知秀的手,皮肤相触时,犹如粘稠的蜂蜜融合在一处,“我知道你喜欢……我就知道……”
说着,祂牵着人类的手,穿过冰凉细碎的钻石胸链,重重按在自己热腾腾的肉体上。
“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迟疑什么?”神祇放柔了声线,宛如一股醴浓柔滑的黑巧克力,带着酥酥的细小颗粒,缠绵地刮擦着阎知秀的耳膜,“你在捉弄我,戏弄我,是不是?我懂了,不管我之前对你做了什么,在哪些地方惹了你不高兴,我都向你赔礼道歉,我可以跪在你的脚边,我可以就这样跪在你的脚边……原谅我吧,答应我的求爱,我要给你一切,直到你丰盛得承载不下为止,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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