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舰长,你还好吗?”邢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别、别晃了,”许慎苦笑着道,“晕。”
“哦哦好,”邢越连忙缩回来,“那你还好吗?”
“没事,低血糖,”许慎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来一瓶五彩斑斓的糖,塞了几颗进嘴里嚼,“你是?”
“哦,我是陈博士的助手,我叫邢越,”邢越自我介绍道,“你叫我小越就好。”
“小越,”许慎点了点头,“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们要去追恒星舰,真的假的?”
“真的,”嘴里的“糖果”被咬碎后,糖衣一点作用都没有,许慎被苦得舌头都有些不利索,却是面不改色,“马上要出发。”
“可不可以带上我?”邢越看着许慎脸上马上就要写出“不行”两个大字,马上道,“陈博士走之前把普适疫苗的事情托付给我了,我现在有重要进展,他出海了我联系不上,我得见到他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普适疫苗的重大进展?”许慎把嚼碎的药片咽下,“你广而告之,还怕没人帮你?”
“唉,博士的课题,他们不会重视的,不搅黄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帮我。”邢越苦着脸道。
“那可是普适疫苗,这种时候还不能放下偏见。”许慎作为一个外行人,依旧很难相信邢越说的话。
邢越继续唉声叹气:“谷院长到处洗脑,现在大家基本都觉得普适疫苗就是伪命题了,根本不想在上面多费工夫浪费资源,我做实验的供体和器材都是拐弯抹角遮遮掩掩才能批下来的。”
“……”许慎微微蹙眉:“我帮你转告陈博士可以吗?”
“不行!我不相信别人!”邢越心直口快,说完了才知道得罪人,手足无措地抓了抓头发,“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我很需要他的帮忙……在海角没有人会帮我的,他知道了也没用。”
许慎叹了口气,道:“这是临时任务,这艘舰队安全保障一般,而且不一定能见到陈博士。”
“那也总比我一个人在这里抓耳挠腮好呀!”邢越急得直跺脚,“我也贪生怕死的,我是真的没辙了呀,不然也不会到处打听消息,跑来这里找你。”
许慎看他急得发红的眼眶,沉默良久,依旧摇头:“不行。”
“许舰长……”
许慎别过脸,径直往前走去:“我只能做到帮你转达,带你去,不行。”
“许舰长许舰长,等一下!”邢越连忙追上去,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妥协,“那那,那,我不去也行!”
说着就把自己的多维仪取下来交给许慎:“密码陈博士知道的,帮我交给他就好,拜托了。”
许慎停下脚步,把东西接过来收好,半晌后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一定注意自己的安全。”
—
“舰队离努比亚海越来越近了,总舵室那边偶尔能接收到希望舰的信号,就是还比较微弱。”沈栋把航海日记传给林荣平和陆宗停看。
“要通知大家,现在能轮班休息就轮班休息,不用全都在工作岗位上耗着。”林荣平说道。
陆宗停点点头,又问沈栋:“天灾指数和海洋异种监测状况如何?”
“天灾指数目前还是稳定的,进入努比亚海域就不好说了,”沈栋说,“就希望舰目前的信号强度和范围来看,大抵是被那边的风暴困住了。海洋异种,目前都能被声呐驱逐。”
陆宗停把航海日记看完,心里大概有了数,便对林荣平道:“叔叔,您也休息会,我和沈栋去甲板上看看。”
林荣平点点头,又叮嘱道:“宗停,你刚刚说的那两项指标要加强监测,情况稍有不对,马上按泊秋的方案撤离。”
“好好好,我都知道,您别操这些心了,赶紧休息会儿。”陆宗停把林荣平按在躺椅上,示意沈栋灭灯。
林荣平无奈地被他按着,却依旧止不住地念叨:“你胳膊上的伤也得注意,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好?”
“最近老下雨,好得就慢些。”
“你小心感染,”林荣平摇了摇头,“感染发烧了,就别靠近泊秋,传给他就不好了。”
“我心里有数。”陆宗停拍拍林荣平的手背,和沈栋一起离开了舱室。
沈栋边走边复盘着撤离方案,由衷感叹道:“有时候觉得陈博士实在是个奇人。”
“嗯?”陆宗停略微停下活动手臂的动作。
“我看着江医生照顾他的时候,他总是稀里糊涂的,问他的话三句有两句答不上来,答上来也是牛头不对马嘴。江医生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睡会。”
陆宗停听着就心疼,忘了沈栋最开始是奔着夸陈泊秋而来的,立刻争辩道:“那他怀孕了就是不舒服,就是不爱吃东西又想睡觉,有什么问题?你怎么跟一个孕夫计较这些。”
沈栋眨巴眨巴眼:“我不是计较。我的意思是,他明明看着昏昏沉沉的,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头脑又清晰缜密得很,这撤离方案已经详尽到了我们在破碎荒野上安营扎寨个把月都没问题的地步了,我想补充都无从下手。”
“沈队长这是受打击了,话都多了,”陆宗停打趣完沈栋,又郁郁叹了口气,“他就是耗心耗力做这些事情,静下来的时候身体才会难受,才显得昏昏沉沉。”
沈栋继续道:“我原本以为他方案做得好,是因为私底下花费大量时间慢慢琢磨。但那天我们开会的时候,他一条一条驳斥异议解释细节,虽然说话有些慢,反应却是很快的,完全不像……”
陆宗停听得正起劲,追问道:“不像什么啊?”
沈栋没想到陆宗停心里这么没数,只能老实巴交地道:“完全不像跟你说话的时候,感觉多说一个字都要把他累晕过去。”
“……”陆宗停蔫得像个霜打了的茄子。
“你之前到处和人说陈博士只会种花,太不合适了,上校,”沈栋责怪地道,“他明明有很多擅长的事情,而且能做得很好,为什么要那么说他?”
陆宗停没想到沈栋在这里等着自己,认命地闭了闭眼,道:“那时候我眼瞎心盲。”
“你只是小孩子气,”沈栋一针见血,“这很不好。”
陆宗停头都抬不起来:“对不起。”
“不过总体而言,博士最近的状态好了不少,上校的脸也没那么垮了。”沈栋表情轻松地道。
“我……我脸垮?”陆宗停指了指自己,满脸不敢置信,“我脸垮不垮的,你也没怕过啊?”
“我是无所谓,其他人可不一定,”沈栋笑了笑,“上校眉飞色舞的,手底下人没了压迫感,干活都松快自在许多。”
“唔……”陆宗停仔细想了想,“好像是。”
“上校,家和万事兴。”沈栋总结着,先一步上了甲板询问船员工作情况。
“女朋友没一个,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陆宗停在后面小声嘀咕着,慢吞吞跟上,在旁边听了一会,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走到护栏边上吹海风。
没多久沈栋就跟了过来,斟酌着道:“上校,最近这些天,我总觉得上将很想见陈博士。”
“我知道,但没办法,”陆宗停背靠着护栏,低声叹了口气,“我的问题。”
“这个心结早晚得打开吧……上校,当年的事情,你有什么头绪吗?”
“脖环,”陆宗停沉声道,“那个脖环,应该不是一个独立的脖环。”
“怎么说?”
“我一直都觉得,它是个刑具,既然是刑具,就得有人来操控。既然做成脖环这种制式,那开关大概率不会在脖环本体上,得有一个独立的器具来操控它,而且那个器具的信号范围应该不算小。”陆宗停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目光阴冷却又没有说下去。
上一篇: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
下一篇:雨后闻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