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了,我得问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
温艽艽听出他语气里的质疑,忍不住道:“陆上校,您这就有点儿不道德吧。洛斯特系列枪支的后坐力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强了,陈博士身体可不算好,之前才差点被人掐死,现在在这种鬼天气费劲巴拉地连开两枪帮束手无策的您脱困,您不会还怀疑他在干什么坏事儿吧?”
“事情比较复杂,我现在没空和你解释,”陆宗停面色苍白阴沉,“开枪的事情,我会感谢他。”
“……您真懂得感恩。”温艽艽无语地摆出一个“渣男”的口型。
沈栋虽然不太同意他出去,但也知道拦不住,迅速配好了武装带送过来,陆宗停边往身上扣边道:“人质和试管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这里条件有限,先初步弄清楚,回去我们再深究。”
“暴风雪平息后我带人去支援,行吗?”沈栋说。
“嗯。”陆宗停点了点头。
沈栋和温艽艽看着陆宗停走远,才一前一后地返回避风的山谷。
温艽艽走在前面,沈栋走了几步之后,眼前开始有些昏黑,他踉跄两步,捂住了剧痛不止的下腹,那里有一个很深的伤口,是被粗壮的树干割裂的,清创敷药多次还是无法完全止血愈合,这下一摸又是满手的血。
沈栋面色慢慢变得灰白,往前又走了几步,就倒在雪地里。
“沈栋!”温艽艽听到动静,失声惊呼。
—
陆宗停走出一小段路,发现脚下的土地又再次出现了那种“吃人”的现象,似乎还伴随着轻微的摇晃,正当他愈发觉得不对劲想要退回去的时候,那种摇晃变成了地震一般强烈的震荡,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身边也没有可以抓握的东西,脑袋几乎被晃成了浆糊,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整个人就仿佛被卷进一个巨大的搅拌机里,在他的身体险些被巨大的离心力撕碎之前,他重重地摔跌在地。
陆宗停短暂地失去了意识,然后在小女孩的惊呼中清醒过来。
他觉得全身的骨头仿佛都错位了,眼前的世界模模糊糊天旋地转,一瞬间有种自己已经死了的错觉,在听清小女孩的声音,看清小女孩的脸之后,这种错觉几乎被他认为是真实的。
“秀……”他才说出一个字,就呛出一口混着沙砾树皮的血,却依旧无法掩饰他的震惊。
眼前的小女孩的确是秀秀,她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声音嘶哑哽咽:“上校哥哥,快离开这里!回去找你们的人!”
陆宗停咳了半天,嗓子里依旧有些很强烈的异物感,发出来的声音也难听得像个怪物:“你他吗……你怎么在这里?”
停顿了半秒,他愠怒道:“陈泊秋带你来的?!”
“是我求他带我来的!”秀秀心急如焚地扯着嗓子喊,“上校哥哥,别问了,你快回去,我哥哥……”
她话音未落,陆宗停就看到她身后飞来一根粗壮的树干,他咬着牙拔地而起,飞扑过去将秀秀护入怀中,急速地滚落到一边,堪堪躲开了那个树干。
陆宗停这么一折腾,人就没有那么混沌沉重了,他微眯着眼看清了那个“树干”,顿时毛骨悚然地猜到了秀秀没说完的话大概是什么。
那不是“树干”,那是一根有生命的,爬行类动物的尾巴,它正在狂乱地挥舞着,所过之处的树木山石都瞬间被摧毁。
而顺着那根尾巴看上去,他看到了浑身覆满积雪和碎石的,皮肤坑坑洼洼地流淌着黏液的骨木蜥——准确来说是看到这东西的一部分身体,他畸变得太恐怖,刚才那只蝙蝠怕是也只有他两个巴掌那么大,他这一抬眼根本就看不尽他完整的形态。
陆宗停看到他皮肤上的坑洞还有积雪碎石,里了就明白了所谓“吃人”的雪地和地震都是怎么来的。这家伙之前可能因为某种原因陷入休眠状态,他就是踩在他的身体上,被苏醒之后的他甩下来的。
“这他吗的吃了什么玩意儿能长这么大啊?!”陆宗停咒骂着。他就算是放干身体里所有的血怕是也冻不住这骨木蜥的一条腿,涂洺带着整个变种军来都得跟他鏖战三天三夜——这都不是最麻烦的事情,这么大的一个畸形种生物体,是一个恐怖的病毒熔炉,单是把它清理掉都不知道要赔多少物资甚至人命进去。
这么大的东西,就算他们把祖传的热武器全都掏出来往他身上砸,怕是也烧不掉他一层皮,烧掉了他也不带痛的。
“上校、上校哥哥,”秀秀在陆宗停怀里艰难醒转,她脸色异常地苍白,皮肤也有些冷,还有些异样的滑腻,“你快……保护基地的人,我哥哥他……”
陆宗停觉得自己必须先弄清楚情况,就打断她:“我之前,好像听到了你的声音,在唱歌,在叫喊。”
“……嗯、是的,”秀秀吃力地点头,“我在叫我哥哥……我在找他。我能感觉到他在附近,但他好像认不出我了……估计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认不出我了……我就给他唱爸爸妈妈以前给我们唱的摇篮曲,希望他还可以听懂。”
陆宗停蹙眉:“他完全失控了,听不懂了?”
“嗯……我发现了他在冰雪下沉睡,他认不出我了……但是他好像知道,我被你们留在基地里,他可能也分辨得出属于你们身上的味道,所以他会疯狂地寻找你们的人,”秀秀眼圈一红,“觉得、觉得那样就可以找到我了。”
秀秀飞快抹了把眼睛控制情绪:“所以上校哥哥,我们、要想办法拦住他,不能让他再伤害人,我还要……”
秀秀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居然躺在陆宗停怀里,吓得急忙撑起身体踉踉跄跄地退到一边:“对不起!”
陆宗停觉得她反应激动得有些异常,但眼下明显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他追问:“还要什么?”
“我还要想办法,让他的脑袋转一个方向。”
“哪边。”陆宗停沉着气问。
“我、我会想办法,上校哥哥你不用……”
陆宗停怒道:“你哥他吗的都不认你了!你想什么办法!你嗓子还叫得动吗?唱得了歌吗?!”
秀秀被他吼得瑟瑟发抖,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强忍着惊惧,环顾着四周,朝某个方向一指:“那边。”
不等陆宗停再追问,秀秀就语速飞快地道:“我爸爸之前告诉过我,眼睛,是骨木蜥的一个致命弱点,它们的眼球直接连着大脑,如果能够重伤到眼睛,它们一般很快就会支撑不住了。”
秀秀的手依然指着那个方向:“泊秋哥哥在那个位置。”
陆宗停心头一跳。
“他手上的枪,威力足够打伤我哥哥的眼睛,但我哥哥现在完全背对着他的方向,只要想办法让他转过来,我们就有办法、制住他了!”
“你们……”陆宗停气得几乎背过气去,“你们怎么能这么草率?计划的每一步都充满着不确定性,这么大的风险也要瞒着我?!”
秀秀“扑通”一声跪下,狠狠地朝陆宗停磕了个头:“上校哥哥,我知道我和泊秋哥哥背着你做这些会让你很生气,也觉得很不可置信,真的对不起,因为我觉得你们可能不会相信我,但是泊秋哥哥他会相信我会帮我!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早点放弃对哥哥的希望,早点下定决心帮你们杀了他,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现在可以用一切来弥补这个过错,求求你相信我!”
陆宗停心头血疯狂上涌,脑瓜子嗡嗡响,火冒三丈地道:“别叫他泊秋哥哥!什么时候被他害死都不知道,一天到晚的胡来!”
事到如今,就算陈泊秋和秀秀是在联手挖什么坑来等他跳他也顾不上了,他迅速给秀秀找了个藏匿的地方,掏出武装带中的信号弹拔掉引线抛至半空。
这种信号弹通常是用来在极端环境下通报极端紧急情况的,通常说明报信人遇到了基本无力挽回的局面,其他人听到了就迅速撤离,不需要支援,所以制造的动静相当大。
上一篇:女装炮灰和主角师兄解蛊后
下一篇:雨后闻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