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我留下一颗烂果,要它来日还我一颗好果。】
“想听你说话才特地问的,你却这般敷衍我。”戚檐长叹一声,“不解风情啊。”
文侪瞥他一眼,说:“不想说才专门这样的。”
***
由于大早上宅中人都醒着,不好下手,俩人只能在宅子里四处转悠,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午餐二人也随便应付过去,一心想着在老管家带众人出门时上楼翻找任怀的房间。
可从面上看去,那二人好似并不着急,只慢悠悠等四婆神色张皇地说要出门买菜,这才把大门锁紧了跑回楼上。
与先前一样,任怀的卧室里最精致的便要属那张底头长刺的书桌。
“从哪儿开始找?”戚檐看向文侪,“你先前不是翻遍了?”
文侪将戚檐往后头推了推:“你去翻翻床底之类,我把这桌上线索摆出来给你瞧。”
戚檐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想说出口的话却生生憋回去没说,停顿一会儿,才想了句新的:“底头有刺,你小心些。”
“嗯。”
文侪全凭下意识应话,这会他已开始往外拿线索——斧头、锯子、剪刀、手|枪。还没完,他蹲身下去拔竹刺,直将那些个塞满其中的手指往外倒。
他把手一拍,正打算蹲身下去分析一通,却见戚檐不知俯身在看什么,于是问:“有新线索?”
戚檐抬手指给他看:“窗帘边有个血手印。”
文侪将窗帘绑起来,纳闷道:“这儿又没有窗,他装个窗帘有什么用?”
“呃——!”
那窗帘被文侪赫然一掀,竟露出一张嵌入墙里头的大脸。
——是那鬼老头。
文侪猝不及防地抖了一抖,只骂了声脏话,便拧巴着脸看回去。
然而那浮雕似的人脸这会并不看向他,单转着眼睛望向戚檐,老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戚、戚小少爷,好久、好久不见……戚少爷啊戚少爷……”
“戚个鬼,有话还不快点说完!”
文侪手里还抓着适才拧下来的竹刺,一副不耐模样,戚檐怕他冲动,赶忙拦住了。
“我、我还活着……没想到吧?你……我下回就吃了你!”
那鬼老头开始狂妄地大笑,文侪见状便一点不含糊地把那竹棒子捅进他嘴里,一个旋腿将那东西狠狠踹得更深。
“鬼东西,还想吃人……”
文侪深吸一口气,胸中怒意却只增不减。他心乱如麻,满脑子皆只有一个想法——他费心费力不就是为了叫戚檐活着?
他杀,他凭什么杀!特么的他凭什么?!
眼见文侪像是泄愤一般越踹越凶,戚檐从文侪背后趴去他肩头,笑道:“为什么同那死物过不去?”
文侪还恼着,忽听屋外传来有人爬上楼梯的声响。
嗒。
嗒。
嗒嗒嗒。
她、他、还是他,跑起来了!
她、他、还是他,跑过来了!!!
第120章
心脏在顷刻间跳到了嗓子眼,二楼的布置在文侪眼底快速滚了遭,他再没犹豫,扯住戚檐便朝外飞奔。戚檐本还在思索往何处去才是最优解,却还是极配合地迈开了腿。
他俩冲出去时,那四婆恰好扎着满身玻璃渣踏上楼梯最后一层,见状狞笑着高举起手中菜刀朝他二人疾奔而来。
文侪一点儿不理,只一把冲进戚檐房间里头,旋即利落地回身上锁。可干完那事,他也一点不闲着,只赶忙去扒戚檐的床单。
“你要做什么?”即便不明白,戚檐还是帮忙把又厚又重的床垫搬起,拿膝撑着供文侪抽床单。
“你房间窗子最大,从这儿下去最方便。”文侪将床单系在靠窗的桌子腿上,“我觉得那门拦不住她。”
文侪往下看了眼,又说:“啧,这被单不够长啊,距离底头还有不少距离呢……这么一跳,在泥潭里打滚算轻,要摔骨折了可就不好了……”
“一层为了奢华,顶修得很高。”戚檐不以为然,“赌呗,死就死了。我先下。”
“做你大梦去!”文侪不答应,使劲拽着床单试探松紧度。
戚檐趁着文侪琢磨死结的功夫走去门边听外头动静,谁料那四婆竟一刀给门上劈出条缝。
“呵——”戚檐冲她竖了个大拇指,说,“四婆,你要杀主人吗?可别因一时冲动丢了工作。”
那四婆不搭理,只蓄力又猛砍一遭,门上裂缝登时裂如双掌并拢的宽度。
戚檐的脑子飞转,忽然想到今早谈及的患病一事,于是扶着门框大吼:“四婆,药,去吃药!!!”
他本不过抱着赌一把的想法,谁料外头那疯婆子竟真的停了动作。
她的眼尾汩汩朝下淌血泪,她说:“少爷,我病了,我要吃药啊!”
“文哥,她安静下来了,这楼咱们兴许能不跳。”戚檐同文侪说罢,又回头问四婆,“你的药在哪儿?”
四婆皱巴巴的双手胡乱抹着脸上横流的血,她颤巍巍从围裙里摸出一个小铁盒,打开要吃药。戚檐特地屈膝压身往那铁盒里瞧,因而比那四婆要更早看到里头是空空如也。
戚檐于是赶忙跑去拉住文侪的手腕,说:“跑!快!来不及了,快快快!”
文侪给他整得发懵,一边将长布往下头洒,一边抱怨:“不是你说没必要的么……”
然而戚檐死盯着那扇门,又匆忙将文侪往下推:“走、快走!!”
文侪眼一晃,满眼皆是旭日东升那会儿跳楼的场面,幸好他惜时如命,只将舌头狠命一咬,便抓着床单嘶溜往下滑。他的手抓着床单最底头,双脚悬了空。
就在他犹豫的一秒,只听上头嚓地一声响。
门开了。
他再不敢纠结,松了手,一骨碌摔去了地上,由于姿势没仔细斟酌,双手撑地,皮肉磨蹭出血不算什么,有些难办的是他的掌骨和肋骨似乎碎了。
他吃痛,却斜了眼往上看。雨水滴进他的眼睛里,刺得他双目发红。
他仰天喊:“戚檐,给老子下来!!!”
可是上头乒乒乓乓乱响没完没了,文侪的双手动弹不得,只觉得心脏似乎已代替手掌碎开了。
他的眸光空洞,无力撑身起来,正绝望,蓦见上头那戚檐一只手捂着肩头伤口,单臂拽着床单往下。
戚檐比文侪高上些许,再加上对骨头保护方法有些研究,下降时弓了腿,侧身,又屈肘护住了脑袋。
戚檐摔得不重,倒是肩上的伤口冒血不停。
文侪倒地不起,拿气音骂他:“你个疯子,在上边干什么呢?!说好我跳你便跳的呢?”
戚檐只是捂着肩头血洞笑:“我这不是在拖延时间么!”
“拖延时间……靠……”肋骨碎后倒刺入脏腑,文侪痛得呼吸都不畅快。
“这不是……回来了吗?”戚檐看向远方,只见那老管家带着那些个抬手遮雨的人儿跑回来。
文侪嘴角有了笑,可是太痛了。
脑袋栽进泥里的瞬间,他阖上了双目。
***
文侪再睁眼时,自个儿正躺在床上,身边坐着那拿着谜题碎碎念着什么的戚檐。
他咽了口唾沫,连大口呼吸也不敢,只试探着动了动自个儿的十指,在察觉手上没有痛感的情况下,总算放下心头担子畅快地呼吸了一通。
可他忽然心头一动,霍地翻身起来,急促跨坐上了戚檐的腿。他猛然揪过戚檐的衣领,解开那人衬衫的纽扣,把衣服扒了开。
——肩上没有伤口。
他总算放下心来,却见那戚檐适才还惊诧的神情,已然变作了笑:“哥,这么关心我?”
怕文侪摔,戚檐的手半环住他的腰,趁势把脑袋塞去他怀里转,同时给他提供一些信息量,免得给文侪推了开:“你晕过去后,老管家他们来了,我起身正打算告状呢,伤口却没了,你身上伤也一样,但是一直不醒,我就给你抱回房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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