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瞥见她手上的银戒指已取了下来。
翠妈起先只是哭,后来嘴里开始胡乱念些疯话。她说得很起劲,可是戚檐和文侪却一点儿也听不懂,只当她在宣泄情绪。
戚檐讨厌吵闹,好容易囫囵把稀粥灌完,便吊儿郎当地要将文侪往外扯。
文侪并不随他去,只拉着戚檐往房间里头走,说:“咱先别出门,咱们昨夜被翠妈催着睡,都没来得及解书桌里那张纸。”
文侪匆匆进屋,将抽屉里那张纸压去桌上,复述道:“村里有2个杀人犯,2个帮凶,5个死人,杀人犯杀了死人,死人也杀了死人。”
“首先,由于题目中准确区分了杀人犯和帮凶,所以【2个杀人犯】至少各自杀死一人。我们又知其中有个【死人】是被另一个【死人】杀死的,杀人的当然也是【杀人犯】,而这【杀人犯】等同于【死人】,即有个【杀人犯】也被杀死了。所以……”
文侪抓笔写道——
【杀人犯一号——杀人犯(死人)二号——死人】
“从左到右为杀与被杀的关系。”
“现在已经有2个死人找到了死因,还剩下3个死人没细说死因,我们再减去吴琛这个死于自杀的,就只剩了2人……”
戚檐点头说:“目前难办的是,不知道杀人犯一号,会不会也已死于自杀或意外事故中,由于这两类情况不会增加杀人犯数量,所以目前无法确定杀人犯一号的死活。不过至少眼下我们可以确定涉及杀人和被杀的人数应为5或6人。如果再将2个帮凶考虑进去,他们也有可能被包含于【死人】中,所以这案子涉及的人数应为5-8人。”
文侪说:“访问名单上的人,再加上你,总共有10人,涉案者至多可以排掉5人,最少也能排除2人。”
“我们这两局,不是分别得到了前三日给出的线索么。”戚檐想了想,“第一回的信息,我们得出俩思路,即案件与吴大和邵笔头皆无关,或案件凶手和受害者为吴大与邵笔头的组合,当初我们分析时,倾向于案件与邵笔头和吴大皆无关,可是现在又见吴大口边挂着杀人案,还是先保留意见为妙。”
“至于这局前三日给出的线索……咱们还没分析吧?”戚檐歪头一笑,“你没和那个【我】聊吧?”
文侪不知他为何咬重“我”字,只说:“那是第一轮的你,我怎么可能和他聊!”
“真好。”戚檐满意地点头说,“老规矩,二真二假:一与阿九有关,二与姚姨无关,三汪婆子她什么都知道,四湛三爷他什么都知道——根据目前姚姨的态度来看,她的恐惧心理很强,多次提到她被人抛下的惶恐心理,我倾向于把她看作杀人犯或帮凶,所以我认为二与姚姨无关是假。那么目前还剩2真1假,这将产生3种组合。”
文侪将笔递去戚檐手边让他写。
【①:一假三四真,案件与阿九无关,但汪婆子和湛三爷都为知情人。】
【②:三假一四真,案件与阿九有关,汪婆子非知情人,湛三爷为知情人。】
【③:四假一三真,案件与阿九有关,汪婆子为知情人,湛三爷非知情人。】
文侪瞅着,说:“由于汪婆子屋里不是有很多办案物件么,她应当被列入知情人行列才是……所以组合②可以排除了。”
戚檐闻言利落地在组合②上画了条线,说:“那么案件与阿九有关及湛三爷为知情人之间就是矛盾的存在,咱们得费些心思琢磨琢磨他俩。”
文侪将本子从戚檐手里拿来,说:“还得留心留心那5个死人。目前由于我们无法阻止二麻子和翠妈的死亡,所以他们发生死亡这事应当为固定事件,且他们极有可能是在现实中也死去了。照这个思路推演,再去掉吴琛,还有2个死人是我们尚未确定的。”
“找找吧。”戚檐看向窗外的山海,说,“出门去?”
“走吧。”
***
起雾了,这会儿雨是泪珠那般的,偶尔才落下一滴,白蒙蒙的雾气却是罩着山也藏了海。
俩人踩着弯弯绕绕的石阶向上,戚檐说怕摔,便顺理成章牵了文侪的手。可瞧文侪一副无知无觉模样,他又觉着文侪并不把牵手当回事,于是说:“牵手很浪漫吧?”
“……哪儿浪漫了?”文侪轻车熟路地往汪婆子家去,上一轮他们没能打开汪婆子家通往内屋的门,单在外屋晃了,他心底总惦记着。
“哪儿不浪漫了?指尖也能表达爱意的好吧。”戚檐将文侪的手握得更紧,只是他脑回路向来清奇,也不知是不是觉得和文侪说不通,不知怎么忽然截了话,转而乐呵呵说,“我的每根头发丝都能说话,你听见了吗?”
“……啥,说的什么?”文侪正思索适才那翠妈和乌鸦的事,也没多想就搭了腔。
“说我爱你。”
“……”文侪瞥了他一眼,因为太过无语以至于觉得连冲他舞拳头都费劲。他跨上最后一级石阶,恰钟声响了起来——
四点了。
歪七扭八的篱笆依旧,几只鸡在小院里慢腾腾踱步,文侪张望几眼,没能看见汪婆子。
“这是没醒还是压根就不在家啊……”文侪嘀嘀咕咕,却见戚檐擦了他肩往前走,牵着他的手依旧没松开。
“甭管她在不在家,咱们都得进去一探究竟啊,只不过嘛,我当初在这儿瞅见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只怕那俩东西还悬在房梁上呢!”
文侪知道戚檐说的是那时从后窗瞧见的一红一白俩死婴,正犹豫,戚檐已经将手推在了门上,眼睛也在下一刻毫无顾忌地粘贴门缝。
见戚檐好似怔了怔,却并不说话,文侪于是拍了拍他的肩问:“你看到什么了?怎么不说话。”
“眼睛……”戚檐回过头,笑道,“汪婆子她正站在门后……”
“拿眼睛看着我们呢!”
第165章
见戚檐不仅没停手,反而还要将门给推开,文侪蓦地抓了他手臂:“你还要进去?!”
“嗳,咱们总得进去一趟,大不了就死一遭嘛,不碍事的。”戚檐将肩一耸,便喊了声,“婆婆,我俩进屋喽!”
一语罢,他也没管那汪婆子是否仍守在门边,反正已知会她一声了,总不至于说他违背了阴梦的运行规律。
门开了,汪婆子却不在门边。
客厅里虽说真吊着一红一白俩玩意,只是并非死婴,单单是俩个麻袋。戚檐踮脚摸了摸,摸不出里头装了什么东西,倒嗅着一股腐臭味。
“腐物的味道……”戚檐依旧笑着,用手肘撞撞文侪说,“她不会将那俩死婴装里头了吧?”
“反正都得看,还猜它是什么东西做什么?”文侪直跃而起,攥住俩麻袋便往下扯。那悬在梁上的不过条细绳,哪里经得住文侪这么一拽,只一刹俩袋东西便落了地。
臭味扑面而来,文侪干呕一声,戚檐便把他推到了上风口去:“甭抢活干,好歹也给小弟一个卖弄的机会,否则我啥时候才得大哥高看一眼?”
戚檐左右手各自捏了一口麻袋的下角便将里头臭不可闻的东西给抖了出来,黑糊糊一大团恶心玩意转瞬覆盖了地面,戚檐见状也没露出半点嫌恶神色,只将脸给凑了过去。
眼看戚檐都快将脸贴到地上去了,文侪忽然一拎他后领,说:“你这不单单夜盲,还近视吧?”
戚檐干笑几声,文侪便蹲下了身,他用桌上一根木柴将那些东西挑开来,没几分钟便确定了那些东西的身份:“红麻袋装了两只死鸟,我要是没认错的话,应是山雀和燕子;白麻袋装的则是蜜蜂死尸。”
戚檐一只脚踩住黄褐色的蜂尸在地上摩擦出呲呲的声响,笑说:“蜂、燕、雀……这东西难不成指的是江湖骗术‘蜂麻燕雀’?只不过少了‘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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