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侪回看过去:“成啊。”
二人之间足足沉默了有三分钟。
文侪问他:“想得着吗?”
戚檐耸肩:“都不合理。”
“走吧,直接要。我不信我无由借个钥匙,这阴梦便会因不符秩序而崩溃。”
戚檐给他竖个大拇指,夸赞:“文哥艺高人胆大。”
然而戚文二人好容易壮起胆子开口问那扫地扫到魔怔的周四爷,那人却只是摇头说:“我哪有那般东西,这宅子当年分家产分给了我大哥!”
文侪讪讪一笑:“您哪个大哥?”
周四爷一愣,猛地抽了扫帚棍子作势要打他:“还能有哪个哥,我就一个哥——你爸!!!”
“这样……那二楼那小书房也是他的?”
“还能是我的不成。”周四爷歪了嘴,“早说了你病在脑壳里!!!”
“是是是。”文侪一面应付着一面牵了戚檐的手上楼,说,“这二层空间各有功能,我不信周宣他爸会把宅子的□□塞进杂物室或是琴房里头,那就只能在小书房。”
***
小书房没上锁,甚至不需要二人去拧那门把手,文侪的指尖方碰着门,它便自动向里边开。里头没摆计算机,红木桌椅上堆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动物养殖类的书籍。
“周宣家里开养殖场的?”文侪将那些书往地上摆,“鸡鸭鹅猪牛……人?”
“育儿类书籍么……”
文侪瞧着那露出人字的书籍边角,只由戚檐帮忙扶着上头重物,他使劲一抽,没成想用力过猛,后背撞去柜子上。
他的脊背火辣辣的疼,嗷呜一声,又皱着眉去看书封,却愣是给那东西吓得险些叫书脱了手。
“我靠——”文侪盯住戚檐缓了一阵子才挪目去细看那封面。
只见一只猿猴被涂黑了眼,画上漆黑的短发,四肢着地的身子被拿蜡笔涂上了蓝色的短袖短裤,打眼瞧过去那匍匐在地、脖子拴着锁链的俨然是一个“人”。
他拿指甲抠了抠书封上的“人”字,发现那玩意底下遮着的正是一“猴”字。
“哪个丧心病狂的把书给改成这个模样?”
戚檐一面用手背蹭他脸安抚他,一面探头去瞧了瞧,说:“简单,看谁屋里有黑蜡笔便成。”
文侪想了想,问:“你屋里有么?”
“我?”戚檐说,“没有。”
“若是触发类线索,说不定会忽然出现在我们已经翻过的地儿,得找个时间把从前看过的房间再翻翻。”
等戚檐点头的时间里,文侪将内里的书页快速翻看了一遭,见里头皆是些古怪的驯猴法子,便将书阖了上,说:“没了,看别的吧。”
戚檐斜目又瞧了那书封一眼,方慢吞吞地挪了步子。
这书房念作书房,可里头的书只有书桌上那五六本,本该填满的书柜,被用来当了物品展示柜。
文侪点兵点将似的挨个将那些物品辨认过去:“瓷花瓶、笔筒、菸灰缸、高尔夫球杆筒、饭勺、电话座机、保温水杯……这上边放的东西,属性真乱哈……”
“我把那几个能盛东西的拿下来,看看里头有没有塞钥匙。”
花瓶里没有,菸灰缸里没有,球杆筒里没有,保温水杯亦然。
他二人齐刷刷叮住了最顶层那色彩缤纷的卡通笔筒,赶忙取了下来。
有张被揉皱的纸条塞在里边,上头字形结构都显得混乱。
可上头分明不过重复的三个字,却看得俩人寒毛卓竖。
【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
【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
不是“我爱你”。
而是“你爱我”。
恰这时,书房门乍然嘎吱一响,那李策探进个脑袋,黑洞洞的眼睛拱起而笑:
“哥哥,你、在看什么呢?”
第134章
“你管我看什么……你来干什么?”文侪下意识便将戚檐挡去身后,那戚檐却很不识相地把他抱住,脑袋懒懒搁在他肩头。
李策翘着嘴角往里走,一点儿不考虑他们态度,只爬上一张高椅坐下。他晃动着浮空的两脚,说:“周宣哥,你又来这儿看你最爱的书了吗?”
“什么最爱不爱的……你这小鬼,还能知道你周宣哥爱看什么书?”戚檐明晃晃地诱导李策。
“怎么不能?”李策似是很不解,片晌抬起食指指了指文侪,兴奋地说,“喏!周宣哥他呀,就是太喜欢了,才会现在也在怀里抱着呢!!!”
戚文二人忙垂头看向那本封皮是黑眼猿猴的《驯人(猴)的四守则》。
文侪将那本书放下,忽而觉得嗓子眼有些发痒,像是有无数根指头在里边乱挠。他于是阖眼深吸了一口气,谁料方换过气,嘴里已问出了那句话:
“李策,你爱我吗?”
李策点头又摇头,一张小嘴刹那咧至了腮帮子处,他说:“哥哥,我爱你,可是……”
那嘴裂不断延伸的小孩跳下高椅,一蹦一跳地挨近二人。
戚檐拿李策当了怪物,要扯着文侪走,谁料文侪的双足之下却像是生出了千万条细根,牢牢地将他困在了原地。
李策背手倾身向前,说:“周宣哥,你、更爱我。”
话音方落,那赤红着两只眼的文侪已将拳头砸去了李策的左面上。
文侪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目瞪口呆的戚檐欲抱住他的双臂,可是这回轮到他动弹不得,唯能瞧着文侪又将拳头揍去了李策的右脸,口中呢喃:
“阿策啊……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
文侪彻底清醒过来时自个儿的拳头已酸麻不已,那李策却仅仅是平静地睁眼瞧着他。
“对不起……”文侪的嗓音颤无可颤,心跳太快,就好像疯狂吃着余油的老车,下一刻便要彻底作废。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低下头才发现原是戚檐抱上来的手。那人的手牢牢锁着他的腰,紧扣住的地方已叫他用手指抠得发红。
“戚檐啊,我打了个孩子,我……怎么能打孩子……”
沾满血的双手离开戚檐的手,转而捂住了自个儿的耳。
文侪体内的道德败坏感与前所未有的兴奋感相交融,两股彼此冲撞的情感近乎要将他撕裂。
戚檐这会儿半跪在地,只阖眼紧贴住文侪的脊背,他捂住文侪因太过痛苦而流下眼泪的双眼,轻声说:“文侪,不是你,是周宣!是周宣!!!”
李策抽了抽鼻子,满不在乎地站起身来。
文侪却忽而叫周宣所操控,发了狂一般要起身挽留他。
李策的鼻血正止不住地从其指缝间往下滴,他肿着眼睛,摇头说:“周宣哥,没关系……”
“我知道的,”李策笑起来,“你是爱我的。”
***
又过了好一会儿,文侪才终于冷静下来,由戚檐搀着往外走。
却只见一楼那通常闭紧的大门敞开着,门外雪地里站着个人。
戚檐叫雪光照得眼底酸,文侪却愣愣地向前一步,随即不受控地奔跑起来。
鞋子嘎吱嘎吱踩进雪里,险些叫他吃了个狗啃泥,可是他仍旧跑,仍旧跑,直至正正立在那平大厨的面前。
那人沧桑的面庞上还留有近乎被风吹干的泪痕,他伸出龟裂的手摸上文侪的肩头,抖着干涩的唇说:“少爷啊,我救你,我能救你!!!”
“什么……”
文侪察觉平大厨手上使的劲愈发大起来,正欲挣扎,那温厚的中年人忽而咧嘴,露出满口尖牙。大张的嘴在下一刻倒向文侪,细细密密的牙齿有如上百根钢针同时扎进了文侪的肩头。
皮肉被割开了,骨头被穿透了,文侪痛得眼前闪了星子,倏然外冒的冷汗驱散了肩上滚烫鲜血涌出时的几分暖。
上一篇:神明,但十级社恐[西幻]
下一篇:起点男主采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