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报警的人就在他四人里边?”戚檐眯眼一笑,“谢谢您啊。”
如果提供虚假警情者是受到了【亲缘相杀症】的影响,那么这四人当中,最有可能的当然是他家老三韩大夫,可若是老二就在那剩下的三人当中呢?
两个恋人,一个恩人,谁有可能是他弟弟?
如果是恋人,那活脱脱的乱|伦;这样看来,或许老二是他恩人文侪的可能性还大些。
可若是那人报警仅仅是因为私仇呢?就比如那对他莫名执着的小白。
“快快放人,长官来了!!! 就找那姓戚的!”审讯室的铁门再一次被敲响。
哈……
戚檐的笑意更深了,他还认识这艇里的高等阶级呢?
***
有阵子没好好走路,这会儿把脚放去地上,步子都有些飘。
戚檐吹着口哨在警局里慢悠悠地晃,直到那审讯警官一把将他推出大门,差些跌去长官身上。
“快些滚蛋!”那警官言罢,冲长官利利索索地敬了个礼。
“诶,”戚檐笑嘻嘻地看向来人,却是一怔,“杨姐?怎么是……啊……您怎么来了?”
杨姐将直挺的背往下压了压,说:“哎呦,小祖宗!你还不快小点声!”
戚檐于是弯腰,那么高的个子,直缩得比杨姐还矮些:“姐,您说。”
“知道你给人请警局去了,你那些个狱警老同事都不干了,说要是不把你辞了,他们就一块辞职去!——这都没事儿啊,姐帮你在【装备库】找了份新活儿,你现在快些回狱警宿舍取了身份证,到【装备库】报道去!”
沈道爷看守的那【装备库】?
杨姐真是在这世界里也不忘撮合王虔和那位道爷呐!
戚檐懒得同她周旋,索性道:“您为啥那么想撮合我和沈道……呃、沈警卫?”
杨姐眼神似乎有些闪躲,后来给那戚檐又逼问几嘴,终于忍不住喊道:“哪是我想,是……”
她忙捂住了嘴。
戚檐啧一声,不是杨姐想撮合,那是谁想?
是沈道爷自个儿想?
见杨姐颤抖地拿手堵着唇,他于是冲她挥了挥手,说:“姐,我走了啊,取身份证报道去!
***
戚檐回宿舍,给他开门的人是朱廉,也就是当初常生大楼的“朱大师”。
他在门口蹭了蹭鞋上的污泥,心想这竟是他在被104号袭击后头一次回到宿舍。
当初事态紧急,他还没来得及将宿舍内部好好搜查一番,这会儿那朱廉又在场,办起事来估摸免不得束手束脚。
这潜水艇的舷窗以外始终一片黢黑,被隔绝在外的众生同他们好似相隔甚远,当他将眼睛粘贴玻璃去,只能窥见大片大片灰暗的影子。
他没工夫伤春悲秋,看见窗就想到死。
究竟要如何才能进入那片水域并成功溺死呢?
他冷不丁问朱廉:“我们能到海里去么?”
“傻子,送死去啊?”朱廉瘫在床上看报纸,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出不去的,门窗都锁死喽!”
“没有人有钥匙么?”
“104号还把你脑袋砸坏了啊?咋问我这种废话……咱们上潜水艇的时候长官说得明明白白,此地是‘有去无回’!咱遗书都交上去了,事到如今,你反悔顶个屁用?!哪怕那104号在艇中搞无差别杀人,咱们也没可能出去!”
朱廉将色彩鲜艳的糖纸揉作一团砸去了戚檐的后脑勺上,戚檐下意识俯身将那东西捡起来,展开,前后仔仔细细确认过没有线索这才扔进纸篓里。
窗外始终是夜色,潜水艇内瞧不见时钟,再加上24小时通明的灯,最大的坏处在于——无法判断当下的准确时间。
戚檐总怀疑这一局压根没有时间的区分,第七日将在何时到来,会因他们的选择而发生改变。
因此,他必须格外谨慎地对待每一个决定。
比如,当下他身处宿舍,他就必须尽己所能将此地完整搜查一通。毕竟如今没了早晚之分,全日无休,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否有机会再回到这宿舍。
“我东西不见了。”戚檐张口就来,“我今儿哪怕是把这屋翻个底朝天也非找到不可。”
他是站在爬梯上说那话的,确认朱廉听见后,也就不管那小子什么反应,自顾翻箱倒柜起来。
其实这屋内东西算不上多,空间也窄,只是有件摆设叫他很在意——梳妆台。
那是屋内仅有的一张桌子,上头也确确实实依照它的本身功能属性放满了瓶瓶罐罐。戚檐原以为那些是形似化妆品的药瓶,可真正拿起两罐,看着上边的【美颜霜】与【美容膏】时,他不由得笑起来。
“哎呦!”戚檐提声看向朱廉,“我糊涂了,这里边有多少是你的,有多少是我的来着?”
“五五分吧……咱俩不是一直混用么?干啥又要分你的我的?”朱廉啧一声,“真特么摔傻了?”
“没傻没傻,我最爱美了!”戚檐耐心将桌面上瓶瓶罐罐都确认了一遍,这才拉开了左侧小抽屉,满满一抽屉的口红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戚檐拿了个烈艳红,问朱廉,“你的我的?”
“当然是你的!”
“这样啊。”戚檐笑了笑,将口红收进口袋里。
他其实有点摸不着头脑,满桌美容用品反映的究竟是王虔本人的兴趣爱好还是心理问题,他尚不能下定论。毕竟同屋的朱廉也喜欢,他急需找到俩个人的共性。
他于是将手伸向右侧抽屉,一拽。
这回出现的就不是什么寻常的化妆品了,而是十余根已经用过的针管。针头有星点红,管身有喷溅状的干血,活塞上则缠有一圈花布。
不会碰毒吧……
他捏着花布将一支针管拿起来,先瞧见里头残余着的透明液体。再翻个面,却赫然瞧见了【医用凝胶】四个红字。
戚檐瞭然地将其余针管在地上铺开——全是整容用针剂。
“这是你……”
戚檐话还没有问出口,朱廉便答:“都是你的,可千万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盖!呸呸呸!都是为了美哪能说是屎盆子!该说是你要比我的追求更高!”
戚檐拨着那些个用过与没用过的数十支针管,起身凑近镜子瞧了瞧,果然看见自个儿面上有些发红的针孔。那些孔洞是不容细看的,愈看愈多,密密麻麻,像是窄巷一角的蚁穴中不断涌出的蚂蚁。
王虔这是容貌焦虑吗?
当初在常生大楼时,也仅仅是那朱大师成日将美丑挂在嘴边啊,怎么现如今却是王虔在焦虑?
戚檐忽然有些惝恍,他的手抓向地上,不知拿起了什么,拇指略使劲,遂将东西推向脖颈。
他仰起脑袋,恰恰好能从镜子里看见自己。
一根针管正扎在他的脖子上,条条青筋如细蛇聚于针头处。
他的颈部肌肉正在痉挛,液体随着活塞向内推进,他却在痛苦中将针管上的字看得更清晰——
不是什么美容针剂,是【吗啡】。
第236章
戚檐的姥爷是个神叨叨的话痨,在他半截身子入了黄土后,夜里不清醒的时候更多了,话也比平日更多,嘴里讲的不是鬼神便是战争。
他将老旧的木摇椅晃得吱呀呀响,曾在上头提起吗啡,朦胧着眼感慨那东西的极佳镇痛效果。
戚檐是个不孝孙,惯常会接上一句那玩意到底是毒|品,能叫人上瘾的玩意算哪门子的好?
从医学角度来看,吗啡注射过量将引致急性中毒,虽说因个人因素,中毒量存在一定上下起伏的空间,但平均来看,成人急性中毒量为60mg,而致死量则为250mg。
那么——目前他注射了多少?
戚檐不知道,但已经出现了吗啡注射时常出现的反应——呕吐欲增强。
仿若乘上了一艘随大浪东倒西歪的船,极强烈的反应叫戚檐登时便掐住喉头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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