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这么想的,直到下一秒看到了那崴足胡跑的薛有山已跑至了他右后方,近乎与他比肩。
文侪冲他露个笑,说:“大少,您身体不好,这样跑不好吧?”
那怪物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一味地笑和吐虫。
虫甩到文侪身上,像是蚯蚓打洞般蓦然钻入他的肌肤,他只能咬牙将那些鬼东西拔出来,哪怕知道它们的嘴钳紧了他的血肉。
“侪……阿侪……莫……走、不……留我……”
文侪置若罔闻,在看到眼前悬崖时,他没站住脚,反而解脱似地加快了脚步。
那怪物似乎意识到什么,慢腾腾伸长了扭七扭八的长臂。
文侪一个闪身避开,纵身一跃,坠崖而下。
砰——
***
————[ !!!委托失败!!!]————
【本次委托累计失败次数:4】
【解四谜:未完成】
【查清宿怨:未完成】
【还原死况:已完成】
【重生时间:未存盘】
————【存盘点加载中……】————
第201章
文侪睁眼,将那苗嫂的面孔略微瞧了瞧,便笑着说起天气有多冷,实在是冻死个人。话声大,掩住了她的唠叨,他头也没回,迳自推门而出。
他身上的衣裳单薄,给北风一掀,若非身子骨好,准得直哆嗦。
这回他不打算去找戚檐,拐了个弯去了屋后的那方家院。
——他想碰个运气,看看这时能不能遇着方大爷。因为据方美所说,谜题四与那大爷有关。
他走了运,彼时方大爷正在院门前蹓跶,手里抱着个婴儿,嘴里不住嘬嘬哄着。
文侪将自个儿衣裳上的尘灰拍了拍,这才赔着笑贴近前:“大爷。”
方大爷愣了愣,晃着孩子的糙手忽而停了下来,他看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还不待文侪答,他已又补上了一声:“你这沾了一身鬼的,为何不走?!非要老夫动手打你出宅不成?”
文侪将腰屈了屈,说:“大爷认识我?”
“薛宅里哪个人我不认识,忽而来了个大摇大摆的面生男人,老夫不用脑壳想都知道你是大少的未婚夫!”
文侪又问:“那咱们素昧平生的,您是为何一见我就要赶我走?”
“……这有鬼没鬼在身的,老夫我还分辨不出么?!”
方大爷的一霎犹豫完完整整落进了文侪眼底,他摇头叹道:“大爷,我不能走的,我妈收了薛家人的钱,我要是走了,那可不就是小偷了?”
“那关你何事?”方大爷很着急似的高声道,“钱是你妈收的,又不是你收的!薛当家从不做亏本生意,你若是跑了,他有千百种方法从你妈手里拿回钱!你再待这儿,若是叫鬼跑至他人身上怎么办?”
文侪垂着眸子把那人的话都听了进去,最终舍掉那些花里胡哨的骂法,只留了内核观点——
方大爷希望他走,他希望一个很快将被杀死,好同死人结亲的人走。
文侪不能确认这想法究竟是错是对,毕竟第二日还存在个方大爷鞭打郑槐的固定事件。
那大爷后来还叽里咕噜骂了好些难听话,文侪只哈腰一笑,走了。
***
文侪适才在外头淋了一身雪,这会儿把雪抹作水往廊道里钻,没走两步便撞见了那衣装笔挺的戚檐。
文侪的十指麻了麻,当时掐紧戚檐脖颈的触感似乎又浮上了指尖。
他心里无端生了些怕——戚檐曾说过,其畜生不如的爸总喜欢那般掐戚檐和他妈。
若他也因此被划入了那被戚檐痛恨的行列会如何?
他该是毫无想法的,可他这会儿太有想法了,光是想了想就让他心泡了酸水似的。
眼见戚檐倚着栏杆,斜睨外头白茫茫的乏味景致,好似没发现他来了。他于是先整理好情绪,打了声招呼:“喂——”
戚檐没应。
文侪便恼了。
哪知他还没走到他身旁,那人先含着笑转过来,说:“从前美术部的朋友总夸我侧脸惊艳,大哥觉得如何?”
戚檐背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文侪甩了甩手,说:“你在铺子待了那么些天,有想着什么吗?”
“有的。”戚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绘有三角符号的纸,拿笔尖戳了戳,“关于方家地下室的‘不死者’实验。”
“由于目前在实验室之外并未发现其他有关古怪人体|实验的线索,那么我们眼下姑且将所谓的不死者实验视作阴梦的异化产物,而目前在郑槐的人生中,他所接触到的最为诡异的、足够作为异化原型的仅有——”
戚檐把纸展开,在“冥婚”二字上画了一道歪歪扭扭的大圈。
“反了……”文侪蹙起眉头,又被戚檐笑着揉了开。
“没错。”戚檐在那冥婚二字下打了个重点符,“那实验的主要目的是研究出能够在挖掉所有内脏后,依旧能存活的人,即所谓的“不死者”。而冥婚恰恰相反,冥婚要的是——在保证内脏都完好的情况下却已死亡的人。”
戚檐看向文侪:“你还记得我曾说过那符号自打我们见过一回后,便像是瘟疫一般蔓延开来吧?”
文侪点了头:“身上出现符号的人对我的态度皆很差。”
“我回去想了想,在那个时代,什么东西最容易传播、最像瘟疫——想着了。”戚檐又一笑,“是谣言。那些生了符号者对郑槐说出‘男娼’诸恶语,恐怕就是这个原因。”
文侪摸着纸的软边:“这和那‘不死者实验’又有什么关系?”
“嗳、那个红三角包裹着倒黑三角的符号,最开始可不就是在地下室的实验报告上发现的吗?如果它们出现在人身上意味着他们所接受的和所说的皆为谣言,那么,那符号的存在很有可能就暗示着它所附着之物给出的内容是虚假的。照这样来分析,这看似残忍无道的实验参与人员,极有可能是同我们之前猜测恰恰相反的好人。”
文侪点点头:“很有可能。那实验人员名单上唯独少了目前已被确认参与冥婚准备的薛母、薛当家以及薛有山、薛二少四人。”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单凭这些也仅能初步认为,这些人并未参与到冥婚事件中。若要明确作出他们是正面形象的判断,还需要借助其他线索来进一步佐证。”
“还是大哥严谨。”戚檐笑着弯指蹭了蹭文侪的脸,“一个个来看的话,首先便是那疯瘸子花弘。”
戚檐在纸上画了一朵五瓣小花。
“之前咱们不是在花弘屋里翻着了他的‘忏悔书’么?正反内容截然不同,当初我们将正反内容分别判断作正常状态和发疯状态下的花弘亲笔书。在正常状态下,花弘希望郑槐‘走’亦或者同他一起自杀;在非正常状态下,则告诉郑槐‘那日’快到了,他跑不掉了——现在看来那忏悔书究竟暗示了什么还是很明显的。”
“简单而言,‘那日’代表着冥婚之日,而不论是逃走还是自杀,都是摆脱冥婚的方法。当‘那日’到来后,郑槐将再也无法逃离。”戚檐停顿须臾,又补充道,“第一局花弘发疯时,不还说要郑槐和他穿一般衣服么?那人平日里只穿红衣,这恰能引申至大婚一身红。”
戚檐说罢,在那纸上小花处打了个勾,而后又画了朵梅花。
文侪瞅着那简笔画,说:“凤梅一见面就指着我骂‘呆子’,明里暗里戳着薛有山那事骂,面上瞧着也很是着急,大概还是希望郑槐尽快意识到冥婚之事的。”
戚檐又打了个勾,随即迅速在它旁边画下一个长胡子的火柴人。
文侪瞧了那画却犹豫起来:“方大爷今早想赶我走,应是好的,可他当初不还拿藤条抽我么?他这人有些两面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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