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我听说李策跳池死了。
他报复了我,但我祝他一路走好。
我们真是合不来啊……
算了,走好吧,走好吧……
他太累了。
***
【死亡实况代理人日记】
《委托肆2006年古典建筑研究社社员跳池自杀案》
日记记录人:戚檐(死亡实况代理人二号)
日期:2020年12月6日夜
天气:大雪
我没办法理解李策的心理,可能是因为他是个病人。不过,至少在我看来他在心理状态极差的情况下,仍能摆脱周宣的精神操控,这已足够得到一句夸奖。
奈何他的阴梦风格实在恶心,被追杀的感觉真的绝顶差。
体验感负星,留一个差评,不会再来^^。
(马克笔字迹:文侪的屋门还没修好,我要去他房里睡。他要是不允许,我就等他睡了,半夜偷偷爬上他的床^^)
(铅笔字迹:薛一百被喂得好胖,薛无平肯定让它处理了不少剩饭)
(彩色涂鸦:狐狸头x6,猫咪x6,爱心x10,星星x10,不明所以的涂鸦x8)
(鬼画符:狗东西张嘴就造谣!老子真是冤枉!老子都快把薛一百供成祖宗了!!)
(鬼画符:你胡乱画得我快看不清字了!)
(鬼画符:已阅)
(猫爪印x23)
(鬼画符:薛一百乱踩的。)
***
【死亡实况代理人·日记附录】
整理人:戚檐
*
[被阴梦扭曲的三大事实]
一、柳未与袁景都并非古典建筑研究社的社员,该社团2006年暑期共有20名社员来到周氏老宅。
二、厨娘四婆、老管家、园丁九公三人均为李策家的仆从,且均在绑架案发生同年离职,从未进入过鸿运饭店,即后来的周氏老宅。
三、心理医生俞均从未对周宣与李策进行过药物注射治疗。
*
[李策生平经历时间表]
1991 【李家绑架案】+【初遇袁景】+【老厨娘、老管家、园丁九公辞职】
1992【李策到周家疗养】+【初遇俞均】
1993 【病情恶化】+【初次目睹周宣遭受家暴场面】+【柳未入住周家】
1994【第一次遭受周宣殴打】
1997【第一次反抗周宣】
2000【周宣死亡】
2001-2003【PTSD症状加剧】
2004【加入大学古典建筑研究社】+【初遇任怀】
2005【与袁景重逢】+【重新接受俞均治疗】
2006.07.01【重回周宅】+【重遇柳未】
2006.07.30【任怀割腕】
2006.08.01【李策自杀】
第149章
文侪不知何时将日记本拿了来,一目十行,将两篇委托日记读完时,那戚檐还就着他的手在读字。
他原想着不会在外头待多久,于是外套也没披,只穿了件略单薄的v领毛衣,锁骨及肩颈处大块肌肤都赤|裸|裸迎着外头冷风。
本该是这样才对。
然而眼下那戚檐将下巴垫在他肩头,手也摸在他颈侧,遮盖了他裸|露于寒风中的皮肤,还将身上烫度一分不减地送了来。
文侪觉得他重,但是没动,就那么僵着身子等他看完,甚至连一声催促也没说。直等得他腿都快站麻了,那人还在看。
他终于忍无可忍,把本子卷起来敲人,骂道:“喂、你究竟看够了没?一个字要把横竖撇捺挨个拆出来各看一分钟么?!”
“这页看了八遍了。”戚檐搂着文侪的腰,左右闪着他的打。
“你!”文侪怒目看他,“真是欠揍!”
他们在檐下闹,薛无平路过时拿眼睛左右扫了扫他俩,只露了个有些鄙夷的表情,便埋头啄吻着怀中的薛一百要走。
他要走就走了罢,偏还要拿鼻子哼声:“我好心带小祖宗来看你们,你们竟在这儿打情骂俏着调情?!哎呦喂,伤风败俗!”
文侪的脸羞红大片,猛地抬脚把戚檐给踩了:“特么的、你!谁准你碰我了?!”
戚檐不知何时已转到他面前来了,他屈了腿,硬是将那近一米九的身量不断压低,直至能把脑袋埋进文侪锁骨处,叫文侪看不着他一分表情。
雪风往檐下刮,冻得皮肤像是给针刺着了,得亏那戚檐像是毛领子似的把脑袋戳在那儿,他才不至于受冷。
可文侪并不想要这暖和的脑袋,便照旧使劲推他,半晌才听那人委屈地说一声:“你先前分明说这回要是能成,就给我抱的!你不许耍赖!”
文侪方想起当时卧轨自杀前还有这么一茬,可他还是用力将戚檐往外推:“谁说是这种抱?!!”
怀中那只给他看发旋的人儿忽而一仰头,惊喜地看他:“那是怎么抱?”
“不知道!”文侪忿忿地说,“老子不吃你这套!你已经抱过了,甭想再抱一回!!!”
戚檐不满意了,脑袋又猛地贴了回去。
“我靠……”
文侪的胸膛剧烈起伏一阵,见那人啥话也不说,纯黏着不放人,于是无奈地推了推他说:“你起来,我抱你就是了。”
戚檐这才满意地站直身子,只还像是怕他跑似的,搂着他的腰,说:“来吧,我准备好了。”
做了几秒的心理准备,文侪向前一步,伸手蹭过他肋骨两侧,给他送了个结结实实的,纯兄弟式样的拥抱。
只是他抱完要收手时,那人又不肯撒手了,他于是骂起来:“你特么的别给了杆子就顺杆爬!”
戚檐只听自己想听的,这句话,他一个字也不想听,自然一个字也听不着。
谁料只听檐下一阵跑步声响,那岑昀忽而美滋滋地跑来把他俩一块儿抱住了,嘿嘿笑道:“冬天抱在一块儿最暖和了!”
“……”
啧。
这不懂看人眼色的、碍事的、没情调的臭小子。
***
大概是连续完成两场阴梦的缘故,现即时间已从19年的上半年跨至了2020年的年末。
俩人才在废品铺子里舒舒服服地度过了五日,距离2021年却已没剩几天了。
暴雪一连下了数日,戚檐睁眼时,外头天依旧阴着。天老爷的嘴没关紧,活像被磨烂的破棉被一般往外漏白絮。被窝里暖是暖,但因着缺了个人,戚檐的觉便也就醒了。
哑声喊了几嘴文侪,他没有听到回答,足尖于是点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等他慢腾腾洗漱罢,端着杯刚泡好的热茶穿过庭中纷扬白雪走进客厅时候,岑昀已经愁眉苦脸地把脑袋埋在柜台的书堆里了。
那小子唉声叹气,显然是没瞅见他。
狐狸眼一斜,瞅见指针停在六点三刻。
“小昀,你文哥呢?”戚檐啜了一口茶,目光转向了岑昀正写着的那本化学习题,他笑起来,“唉这本题我高三也刷过,你怎么现在就开始写了……啊……你高三了?”
阴梦与现实的显著时间差让戚檐觉得有些恍惚与混乱,初见岑昀时那小子才高一,不过做了两场合计时长不至两月的委托,他就成高三生了。
岑昀将圆脑袋使劲一点:“快两年了,我可真真是想死哥你们俩了!”
然而岑昀还没来得及回答文侪哪儿去了,便见文侪颈子上挂着浴巾从后院跨进屋中。他上身仅套了条米白的毛衣,短卷发还在往下滴水,瞅见戚檐的那一刻不自觉地压下了眉头。
戚檐倒是乐开了花,毫不犹豫抛了岑昀便窜到文侪身边。他推着文侪到沙发处坐下,自然地扯过他肩上挂着的浴巾便开始帮他擦头发。
“怎么大清早洗澡?这会儿温度这么低,着凉怎么办?”
“又不是洗的冷水澡……早上起来身子乏,缓一缓。”
戚檐的手指一向不安分,时不时要趁机去摸文侪的耳朵。
他若是毫无分寸地一直揉文侪的耳朵,指不定要挨文侪几拳,偏偏他尤其会看眼色,每当察觉文侪要开口骂他了,便又悄然收回手指,待文侪眉心舒开了才又寻机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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